“誰輸誰吃半年的青菜,不準吃肉。”赫連文慶陰森森地道。
“反正我不會輸。”蘭傾旖信心滿滿。
“成!”一群人陸續表態,不就是茹素半年嗎?誰怕誰?
“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那位?”蘭傾旖目露憧憬,她很想看看畫兒看上眼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
“沒興趣,你愛去就自己去吧。”赫連文慶擺手。
於是大小姐就當真自己去了。
黛瓦白牆,褐漆木門,門前楹聯已經紅褪墨殘,卻自有股歲月沉澱的寧靜。
蘭傾旖站在烏衣巷口環視著四周民居,心情忽然安定下來。
身邊不時有小孩子嬉笑跑過,來往的人流不少,她一路走來看見很多新奇有趣的小物件,最後在一家燈籠店前停下腳步。
門前懸著不少燈籠,造型精巧別致,比起那些琉璃宮燈多了自然樸實的韻味。店麵幹淨整潔,放在民間來看已算中上。
“姑娘是要買燈籠嗎?”耳畔詢問聲溫和好聽。
她一怔。
眉清目秀,姿容清絕,這是個走哪哪添彩的人,卻絕不招眼,那是一種溫淡平靜的美,如水墨,如脂玉,如山澗清泉,剛被天雨洗過。
她一笑,“是,我來買燈籠。”
她易容得姿容平平,換上荊釵布裙,徹底打扮成平民百姓以免穿幫。
慕忘粗略打量她一番,“既然如此,姑娘請先自己看看,這裏的燈籠,不知姑娘喜歡哪盞?”
蘭傾旖指著簷下懸著的朱紅蘭花燈,“我想要這盞。不知公子這裏,能否專門訂做燈籠?”
“當然可以。”慕忘微笑,他笑起來溫和清澈,像經雨的梨花,讓人眼前一亮。
蘭傾旖忽然想到兩個字:幹淨。
這兩個字,在他光輝內斂的容顏裏,在他溫煦的淺笑裏,在他清澈的眼眸裏。如山石上未琢的璞玉,美得質樸純然。
這樣的人,難怪能吸引司徒畫衣的目光。
“我想另外請公子做一盞燈,月白色優曇花形,敢問何時能拿到?”
慕忘思索,“三天。”
“那三天後的現在我再來取。”蘭傾旖點頭。
慕忘取下懸在簷下的朱紅蘭花燈遞給她,順帶送了包糖。
蘭傾旖一呆:“你——公子你們這裏賣燈籠還興送糖的?”
慕忘笑而不語。
蘭傾旖鬱悶。他怎麼知道自己是特意因為司徒畫衣來看他的?她對自己的偽裝還是很有信心的。這也太打擊自信心了!
想不通,幹脆直接問。
慕忘一笑,還是很雲淡風輕、溫和雅致的笑容,卻讓蘭傾旖有抓狂的衝動,因為他說:“你眼底的好奇出賣了你。”
大小姐淚奔,師父,爹爹,我對不起你們,我把你們教的東西都扔了。
慕忘送的糖最後便宜給聞人楚楚,長公主吃上了癮,纏著蘭傾旖和司徒畫衣再去幫她弄,逼得兩人見到她就躲著走,很是狼奔豕突一陣子。
“吃多了牙齒長蟲,到時候疼死你。”蘭傾旖陰森森冷笑,威脅之。
“今天天氣很好,我還要去軍營看看,咱們回見。”司徒畫衣左顧右盼,扯開話題,無視之。
最後長公主憤怒之下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