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當然是否定!
心裏有股火氣慢慢湧了上來,她臉色微沉。
“趕緊吃,別客氣。”赫連文慶仍在熱情無比地招呼。
蘭傾旖看了眼那慘不忍睹的菜色,搖了搖頭。
算了,大哥初次做菜,怎麼著也要給他點麵子。
吃!
一口咬下,她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好像——味道還行。
怎麼回事?難道大哥真有這麼與眾不同,做出顏色這麼挑戰人心的菜肴,竟然還奇跡般的保持了不錯的味道?
哥哥真是神人!果然不能以常理揣度。
她的表情很快鮮活如春。
“若——水——呀——”一唱三歎高低起伏的調子,硬生生讓韋淮越噴出了口中的湯汁,咳得昏天黑地死去活來。
蘭傾旖滿臉歉意地瞅了他一眼,無奈地道:“家風如此,請多見諒。”
韋淮越說不出話來,隻好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不介意,內心對這奇葩的一家子的認識又上升到新的高度。
“若水。”赫連文慶一把抓住蘭傾旖的手,滿臉深情。“我平日對你好不好?”
赫連無憂默默捂住胸口,惡心感又開始沸騰了。嘔——
蘭傾旖無辜地看著赫連文慶。
赫連文慶訕訕,但還是決定一鼓作氣地說完,他滿臉正色:“若水,我對你這麼好,難道你不該回報我一二嗎?你如此善良,難道不該為我完成願望嗎?你如此大度,難道不能成全我嗎?你忍心看我進了朝廷英年早逝就此與美貌的你訣別嗎?哦,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一定是不忍心的。所以……”
“我還想再考慮考慮。”蘭傾旖回絕得委婉卻堅決。
赫連文慶頓時有氣無力地垮下了臉,趴在桌子上哀怨地看著她,棄婦般的表情讓蘭傾旖不自在地別過頭。
老哥這麼閨怨的表情真是讓她受不了。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不就是沒答應他的要求嗎?至於嗎?
“唉——”赫連大小姐發出了又一聲悠長的歎息。
“我說若水,你這是怎麼了?這已經是你這頓飯時發出的第三十八次歎息了,你到底還吃不吃啊?”赫連文慶放下碗,苦著臉問:“你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蘭傾旖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我擔心畫兒。這麼久了,都沒接到邊關軍報,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赫連無憂愕然。“你難道認為畫兒姐姐會輸?可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勝敗乃兵家常事,皇帝還不至於為了這麼點小事罰她。”
“不是擔心這個。”蘭傾旖垂下眼瞼,看著杯中清液,那人的容顏如鏡花水月般一觸即碎。她歎氣,“我隻是擔心黎國會來暗手。”
如果聞人嵐崢親自來邊關,以他和連玨兩個人的實力,她確實有些擔心畫兒會吃虧。但轉念想想,現在黎國正值皇子奪嫡的最後關頭,聞人嵐崢必須得坐鎮京城,畢竟這一仗輸了對他也沒多少損失,但若是玉京那邊輸了,那他就算完了,他應該不會因小失大。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你少擔心了。”赫連文慶翻了翻眼睛,沒好氣道:“畫衣的部隊,和連玨陷入了僵持中,但目前沒有任何敗相,所以她不會有事的。”
蘭傾旖搖頭,臉上卻不見半分喜色,語氣難掩凝重:“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結果如何。”
赫連文慶頓時滿頭黑線,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腦中猛的蹦出一個驚悚的想法,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若水,你該不會對人家抱了什麼另類的心思才這樣蹉跎年華的吧?我可告訴你,這種禁忌之戀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你可千萬別犯傻把自己給搭進去,到時候苦了你一輩子……”
蘭傾旖忍無可忍夾了一塊紅燒獅子頭堵住他滿嘴信口雌黃胡說八道。“閉嘴!不要懷疑我的性向,我喜歡的是男人!”
韋淮越猛的擦了把冷汗,心說幸好幸好,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赫連無憂放下碗筷,趴在桌子上拚命揉肚子,差點笑滾。
赫連徹看著他們兄妹,滿頭黑線,懷疑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搞得膝下這三個兒女一個比一個不著調。
赫連夫人鬆了口氣連連念佛,“若水,你自己能想通就好。”
蘭傾旖:“……”哥哥是故意的吧!存心想讓自己吃不好飯?他至於這麼小氣?
她恨恨地咬著筷子,發誓自己這頓飯一定要狠狠地吃,越是鬱悶憤怒,越要將他的心血完全消滅。
懷著滿腔仇恨之心,她全力以赴,消滅了桌上七七八八的菜肴。最後的結果,是她吃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