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去喝酒。”司徒畫衣收起禮物,拉著蘭傾旖就走。
“感動吧?感動的想哭你可以直說,我不會笑話你的。”蘭傾旖笑眯眯,心裏卻泛起淺淺的心酸。
“滾!”司徒畫衣笑罵著推了她一把。
“我也要去。”聞人楚楚抓住了蘭傾旖的衣袖,“師叔你不能有了女朋友就拋棄我。”
“小孩子喝什麼酒?”蘭傾旖刮了刮她的臉。
“你也不比我大多少。”聞人楚楚翻白眼。
有時候,一張萌臉也可以很占便宜,至少在目前赫赫有名的女元帥就對小蘿莉憐意大起,“算了,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幹看,看著點,讓她少喝點就是。”
脫下戰袍的司徒畫衣真的是個很溫暖很親切很好說話的大姐姐,隻是,聞人楚楚也知道這個十九歲女元帥在戰場上的狠厲無情。
如同她這位總是笑吟吟溫柔懶散的師叔,她一點都不淩厲,但遇到必須的抉擇時,她也可以比誰都狠。
看著這兩人,聞人楚楚無比慶幸自己隻是個凡人,她這輩子可沒什麼保家衛國名留青史的豪情壯誌,她隻想安安穩穩的混日子,學好星象占卜之術,將來進入欽天監,最後登上國師之位。
多美好的願望。
夜色中,這三個已經代表世間女子所能達到的頂峰的女子各有各的想望,也各有各的難猜心事。
掩在她們光輝外表下的孤單,也許,也隻有這一刻高台上的風,才能懂得。
三日後,晚宴,滿朝文武齊聚,為司徒畫衣接風洗塵。
每一名官員都是老早就開始準備,顯得異常積極。
威名遠揚的鐵娘子女殺神,誰敢招惹?不去?萬一她懷恨在心,哪天打上門,怎麼辦?
坦白而論,這位女元帥長得一點都不醜,甚至算得上國色天香,但是……姻緣方麵,不說也罷。
這個宴席,蘭傾旖本來是不打算去的,無奈聞人楚楚那丫頭鬧得慌,隻好舍命陪君子。
因為是晚宴,蘭傾旖倒也沒怎麼著急,傍晚時分慢吞吞地換了衣裳,依舊是紅色衣裳,她似乎偏愛紅衣,就像司徒畫衣偏愛白衣。
蘭傾旖很懶,起碼是懶得動手化妝,但即使是赫連無憂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皮膚很好,瑩潤細膩,幾乎看不見毛孔,素麵朝天依舊十分美麗。
“反正是要掩在麵具下的,有什麼好擔心的?”蘭傾旖搖頭。
小公主聞人楚楚的打扮完全是照她自己的喜好,這是廢話,誰能勉強小公主做她不喜歡的打扮?蘭傾旖對她隻有戴上麵具這一個要求。
這幾乎是雲國雙璧這麼多年來首次出現在同一個宴會上,好事之徒都很興奮,啊啊啊,這兩個齊名天下又水火不容的女子會有什麼樣的火花?
知道真相的聞人楚楚則是一點期待都沒有,不用說,這麼奸猾的主意,肯定是她這個韜光養晦的師叔出的,司徒畫衣?不是小公主瞧不起她,要說到朝堂上的爭鬥,她還真不是自家師叔的對手。可出這個主意時她才多大?就已經懂得揣測上位者的用意隱藏實力?還是有人教得好?
論官位,如今的蘭傾旖其實沒有資格坐在這裏,但她在雲國是個特殊的存在,對於這點看似不合禮數的地方,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酒過三巡,宴會正酣。
“司徒元帥為國為家,居功甚偉。”陸旻高坐上首,眼底帶著明光,“這麼多年,朕也從未給過元帥什麼賞賜,不知元帥可有什麼想要的?”
這幾乎是等於予取予求了,頓時,無數人嫉妒的目光投向了司徒畫衣。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保家衛國是為將者的責任,微臣怎敢求賞?隻是陣亡的邊軍將士們的家屬遺孤生活艱難,求皇上開恩,允許他們免交一部分賦稅。”
聞人楚楚眼光一閃,難怪司徒畫衣能以女兒身統率眾多男兒,這份心意,實屬難得。
“這是好事,朕準了。”陸旻哈哈大笑。
“司徒元帥功垂千秋,我朝能有如今的安寧,全靠元帥大人鎮守一方、震懾了那些不長眼的宵小。”
“是啊,這些年我朝全靠司徒元帥才保得平安,沒有司徒元帥,哪有如今的平靜?衛國鐵騎早就來犯了。”
好事之徒紛紛附和。
蘭傾旖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又很快恢複。
誇就誇,眼睛老往我這裏瞟是什麼意思?抽筋嗎?
聞人楚楚拉了拉她的衣裳,壓低了嗓音:“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