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在想什麼呢?你聽見了沒?別以為這是小事,等將來你姐姐嫁到鍾家……”
“走了走了,有事以後再說。”赫連無憂醒神,滿臉不耐煩,揮了揮手,逃也似的跑遠了。
嫁到鍾家?別逗了,怎麼可能?姐姐可是明確表明要退親的,她想做的事,這麼多年就沒有哪件沒做成過!
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去找姐姐聊天,就算在她書房裏泡著混時間也比在這裏聽娘親滔滔不絕長篇大論的廢話要強太多,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隻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現實總是與理想背道而馳的。
赫連無憂到了後院,還沒進晚晴閣,就看見紅楓林的外石碑上掛了個牌子。
“請勿打擾!”
赫連無憂:“……”
每當石碑上掛了這種牌子,赫連無憂還真不敢打擾。出現這種情況,多半是下人發飆。
不要以為下人發飆不可怕,下人發飆才可怕!
如果是主子發飆,那沒關係,大家畢竟有血緣關係,她不會把人怎麼樣,頂多閉門不見客,磨磨嘴皮子也就可以了,哄得她氣消了就沒事了。
可若是下人發飆,嗬嗬。
而下人發飆,多半是因為他們的主子不高興或者出了什麼事。
比如三年前,他們的主子一聲不吭地走了,他們很生氣,更改了外圍機關,這塊牌子就掛出來過,來問詢的赫連文慶不信邪,非要往裏麵闖,結果連人都沒見到,直接被困在機關裏足足三天三夜,放出來時徹徹底底成了難民一隻。
現在,又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赫連無憂兩眼發直,目光呆滯。
晚晴閣的下人都很有特色,從來都沒有賣身契的說法,給人的感覺更偏向於護衛,個個身懷絕藝,隻聽命於蘭傾旖一人,其他人都不買賬。
進去?她不敢!可不問問,又不甘心。
她隻好抬頭,將雙手攏成了喇叭狀,衝著裏麵大聲喊,希望有人能好心出來給她解解惑。
好心人慢吞吞地,一步三挪地出來了。
陽光落在她清秀眉目,映出她眼底亮光和臉上神情。
似笑,非笑。
玉瓏。
看見玉瓏那個表情,赫連無憂就覺得心裏一寒,仿佛……又有什麼人要倒黴。
她衷心希望這個倒黴人不要是自己。
“喲,是二小姐啊?您有什麼事嗎?”玉瓏扯開半顆牙齒的標準微笑,態度很親切地問。
不知是那露齒微笑太燦爛,還是她那態度親切過頭了,赫連無憂覺得全身竄過一陣寒流。
“我來找姐姐。”赫連無憂幹笑。
“是嗎?”玉瓏彈了彈手指,笑意微冷,淡淡道:“您來的真不是時候,小姐不在。”
嗯?赫連無憂驚得眼眸都大了一圈。“怎麼可能?”她脫口而出,“她不是才從上院回來嗎?”
“小姐一回來就背上包袱出門了。”玉瓏皮笑肉不笑,“至於原因,您這麼聰明,應該懂的。”
赫連無憂沉默,半晌道:“她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嘛……主子的事,我們做下人的哪敢過問?”知道也不告訴你,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逼得我家小姐出門避難還好意思在這裏做好人?
赫連無憂垮了臉,“她下個月十三之前能回來嗎?”
玉瓏搖頭,堅決不心軟。“不知道。”
“嗯,那我先回去了。”赫連無憂發現自己無話可說,隻好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