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黃衫女子大吃一驚,可懷裏抱著孩子,想救婦人已經來不及了。
“娘——”
孩子見娘親這麼危險,急的大叫出聲,接著哇哇大哭。
對麵街心,婦人見孩子被救了,露出欣慰的笑容,她雙眼一閉,靜靜等著死亡來臨。
一條綾帶嘩啦啦飛來,霍霍有聲地纏上了婦人的腰,用力一拽,婦人的身子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飄逸的弧線,落到了街邊攤位上。
蘭傾旖瞅了眼頭頂光禿禿的棚子,尷尬地扯了扯唇角,對老板投去歉意的目光。她真的不是故意扯爛棚布的,隻是事急從權,身邊實在沒有合適的東西可用了。
“謝謝姑娘。”死裏逃生的婦人連連磕頭,聲音仍在發顫。
蘭傾旖扶起她,笑了笑,“沒事了,你可以帶兒子回家了。”說話間那小男孩也跑到他娘身邊,母子倆衝她和黃衫女子連連道謝。
“沒事了,你們早點回家吧。”黃衫女子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饒有興趣地看向蘭傾旖,“你功夫不錯。”
蘭傾旖瞟她一眼,這姑娘看上去也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容貌清秀可愛,不過中上之姿,眉宇間的曠朗之氣卻硬生生讓這張不算出色的臉變得讓人心醉。“你輕功也不賴。”
“認識一下,我叫常佳敏,你可以叫我敏敏。”黃衫女子十分自來熟。
“蘭傾旖。”
“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你是從哪來的?莫非你也是來參加婚……”常佳敏喋喋不休。
“是。”
“那樣正好,我們做個伴吧!”常佳敏滿臉興奮眉飛色舞。
蘭傾旖怔了怔,“你不怕我心懷歹意?”
“你剛剛還救了那對母子,怎麼會是壞人?再說,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即使你存了歹意,我不會自保嗎?”常佳敏滿臉無所謂,笑得有些沒心沒肺。
“你一個人嗎?”蘭傾旖怎麼看怎麼覺得她不像個常年有江湖的獨行俠。
“我提前走,家裏人隨後會很上來的。”常佳敏麵不改色地答。
蘭傾旖點頭,看向攤位老板,道:“結賬。”
攤位老板滿臉肅然地和蘭傾旖講,“這位姑娘,方才這棚子被扯壞,承惠請付修理費布料費十兩銀子多謝。”
蘭傾旖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一個布棚子怎麼會這麼……”瞟了眼常佳敏,她改口道:“行,請稍等。”
倒是常佳敏,已經瞪著眼睛叫了起來,“什麼?十兩銀子?這麼貴?你這布棚子是什麼布料做的?蘭姑娘,別給他,這擺明了是敲詐勒索!”
“姑娘此言差矣。”老板立即轉向她,語氣更嚴肅地道:“這是上好的料子,雖看起來不起眼,但結實耐用,便於儲存。十兩銀子一點都不過分。”他頓了頓,道:“當然,如果實在沒錢,允許姑娘賒賬,但必須有人抵押在這裏做保。”
“在下雖不寬裕,但這點銀子還是有的。”蘭傾旖笑了笑,伸手掏袖囊,手忽然一頓。
“黑心,不要臉,唯利是圖,敲骨吸髓,無恥!”常佳敏還在嘰嘰咕咕不停地罵這個看起來很惡心的攤位老板。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要臉起來讓人像吞了死蒼蠅一樣惡心。看見蘭傾旖動作,不禁一怔。
蘭傾旖摸完袖囊又摸胸口,再摸腰間,越摸神情越尷尬,常佳敏瞧著這架勢不對,越看越眼熟。怎麼回事?
“這個……你不會……真的……沒……”她比了個銀票的手勢。
蘭傾旖尷尬地苦笑點點頭,錢袋不見了,她此刻才想起來什麼時候不見了,但好像已經遲了。
“沒錢?沒錢充什麼闊佬?”攤位老板冷笑,“今日不給錢,別想走!”瞟了眼蘭傾旖,他嘲諷道:“當然,您兩位好像有武功,存心想賴賬的話,小的也攔不住。您自己看著辦吧!”
蘭傾旖暗暗磨牙,心想市井痞子果然有夠討厭,她何止想賴賬?她還想打人呢!可這也隻能想想。越是這樣,越不能走。可以打家劫舍強取豪奪,卻不能對苦哈哈討生活的百姓不要臉,這點原則她還是有的。
常佳敏立刻去掏自己口袋,冷笑道:“不就是十兩銀子嗎?我來就是!”
她摸出十兩銀子扔給老板,一拉蘭傾旖的手,“走!”
蘭傾旖暗暗歎氣,覺得自己常年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真是太丟人了。欠錢不還也不是她的作風。“敏敏,跟我走,我帶你回去,叫我同伴把銀子還給你。”
“不用吧?”常佳敏不好意思了,“十兩銀子而已。”
“沒事,欠賬還錢天經地義,你看,你獨自來此地,也沒個住的地方,一個女孩子獨自住客棧也不方便,我們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蘭傾旖打定主意要把她拐回去,“你剛才不是說要和我作伴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