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敢在樹下避雨,生怕被雷電打成焦炭,隻好盡量挑空曠的地方走。被大雨衝的兩眼發黑。
“哢嚓!”
清脆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被扭斷了,掩在雨聲中,顯得隱隱約約不大真切,讓許朝玄也無法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什麼聲音?”
“啊?”蘭傾旖滿臉茫然,聲音充滿迷惑,“哪來的聲音?”
許朝玄愣了愣,搖頭,“沒什麼,大概是我聽錯了。”
蘭傾旖不答,隻默默深吸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調整著自己呼吸的頻率,免得讓許朝玄聽出破綻。
她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盡力想讓自己看得清晰些,步子邁得更加小心。
雨中她麵色蒼白,步子雖慢卻堅定。
四野茫茫,隻聽見連綿不絕的雨聲和樹枝搖晃聲,泥濘四濺中,蘭傾旖眼睛忽然一亮。
“前麵有個山洞,要過去看看嗎?”
“去吧!隻要不是野獸窩,也可以將就一夜了。”許朝玄淡淡道。
蘭傾旖猙獰一笑,夜色中她臉色極白而唇色極紅,乍一看倒像從泛黃的畫卷裏緩緩走出的淒豔女鬼,又像午夜開放的曼陀羅,散發著妖異詭譎的味道。即使是野獸,看見她這個樣子,也會被嚇跑。
“就算有野獸,我今夜也要占了它的窩,它能奈我何?”
許朝玄唇角微勾,一抹驚豔的笑。
兩人加快了腳步。蘭傾旖拔劍警戒。
洞裏漆黑一片,氣味也不大好聞,盡是黴味和幹草味,應該不是野獸窩。
兩人都鬆了口氣,雖然不怕野獸,但能少些事,總是好的。
蘭傾旖為難地看了看洞外,心想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柴禾。她正想起身,被許朝玄攔住,“你現在身體不適行動不便,我來吧!”
誒?蘭傾旖一愣,他怎麼知道的?
“你的情況也不比我好吧!”她微笑,心中有淡淡暖意,畢竟有人關心總是好的,此刻的寒冷饑餓,也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總比你這個樣子強。”許朝玄起身。
“得了吧你!”蘭傾旖哧的笑出聲,“不爭了,我去外頭看看有沒有燒得起來的柴禾,你把洞裏的幹草搜集起來。”
她覺得自己十年來沒這麼勤快過,果然人的潛能都是在被壓迫的環境下爆發出來的。她在雨中飛奔,盡管腳上傳來的疼痛刺骨。
許朝玄說的沒錯,她的確行動不便。大雨中視線不清,她踩到地麵凹坑,扭傷了腳,再被水這麼一泡,那種感覺,沒體驗過的人真的說不出。
她半彎著身子護住懷裏的柴,回到山洞裏許朝玄已擊石取火點燃幹草,好在森林茂密總有些地方淋不到雨還有幹柴,半幹的也湊合。
她顧不得自己,走到許朝玄身邊,“轉過來,我看看你的傷。”
許朝玄沉默照辦,傷口浸了水容易感染發炎。蘭傾旖咬著牙,暗恨這場雨下的真不是時候。她手勢落下去輕若落花,小心地脫下他的上衣放在火邊烤。纏在傷口上的布條和皮肉粘在一起,她不敢硬撕,伸手從他腰間暗袋裏掏出匕首。
匕首極薄,一層皮膚般緊貼著他的皮膚,她險些被劃破手。
許朝玄挑眉,臉上泛起淡淡笑容。“你摸男人的東西還真是不客氣。”
蘭傾旖冷笑,“我肯摸你的東西是看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