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見識的,不再湊上前,卻也有些沒眼力的。
蘭傾旖在一個攤子前看陶瓷娃娃,眼角餘光看見有粉裙女子擦著許朝玄經過,卻被許朝玄避開,隨即聽見女子聲音低低,“鮮花插在牛糞上……”
咦,誰是鮮花,誰是牛糞?
蘭傾旖心中無奈,想按照常規思維自欺欺人都不可能,想到兩人的麵具,沒的說,鮮花是某人,而自己……嗬嗬!
至、於、嗎?
她搖了搖頭,忽略不計。能計較啥?認了吧!
淡淡香糯的味道從身邊飄過,蘭傾旖轉頭,正看見一個臉頰紅撲撲的小女孩捧著一包糖炒栗子跑過身邊,她環視四周,前方三丈左右有個賣栗子的小攤。她眼睛一亮,拉著許朝玄直奔小攤而去。
攤子前圍了不少人,多半都是小孩子,嚷嚷著要快些,看樣子是等的心急了。蘭傾旖也不著急,和身旁的許朝玄閑聊。她用手肘撞了撞他,玩笑道:“我請客,你付賬,怎麼樣?”
“行!”許朝玄溫和淺笑,點頭。反正他身上帶足了錢,不怕這丫頭宰。
“咱們不去酒樓了,就這街上的小吃就夠咱們填飽肚子了。”她看著不遠處剛出爐的烤肉串,拉著他的衣袖提議。
許朝玄爽快點頭,滿臉“隨你怎麼玩爺有的是錢”的淡定,看的蘭傾旖牙根癢癢,恨不得立即劫富濟貧一把。
輪到他倆,許朝玄伸手摸了角碎銀子,“三人份,裝一個袋子裏。”
“好嘞。”老伯利落地應了聲,依舊冒著熱氣的糖炒栗子送到了蘭傾旖手中,滿滿當當一大袋。
淡淡的香氣直撲胸臆,蘭傾旖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抓緊了牛皮紙袋,融融的暖意順著手掌傳遞,冰涼的手很快變得溫熱。她信手剝了顆,光滑的栗子拈在指間,小巧如一顆滴溜溜的玉石,圓潤而可愛。蘭傾旖手一伸,“張嘴。”
許朝玄下意識照辦,一顆香糯軟滑的栗子塞入他口中。
嫩滑纖細的指尖掠過他唇瓣,指甲刮過肌膚,微微的癢,隱約有淡淡栗子香氣,若有若無地飄動著,沁入心脾,幽幽清暖,似天外掠過一抹流暢的清風,吹開了心花萬朵,吹開了心頭久駐的黑暗。
他不小心舔到了她的指尖,溫軟的觸感如最亮麗的絲綢柔軟地熨帖在肌膚上。許朝玄心弦微動,默默品嚐著這往日自己不屑一顧的吃食。
栗子早已炒軟,一咬就碎,在舌尖暈開香軟的氣息,滋味帶著些許清甜,或許是心意最甜。
指尖觸到的溫熱讓蘭傾旖一怔,她很快回過神來,收回手繼續剝栗子。
這栗子她還沒嚐過,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栗子殼沒來得及扔,就被許朝玄拿了去,蘭傾旖咬著栗子,呆呆地看著他。這家夥想幹啥?栗子殼就算拿去了又有什麼用?
許朝玄麵不改色,把玩著手中栗子殼,拉著蘭傾旖向前走。
蘭傾旖看他經過了幾個攤子都沒停下,也不知道要幹啥。她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門道,正要問,忽然看見他手指一彈,手中栗子殼一閃不見,隨即前頭一個攤子前砰地一聲悶響,人群微微騷動,有人嚷道:“快來看摔跤咯,大姑娘摔跤咯!”
這集市十分熱鬧,人來人往擠得密不透風,蘭傾旖兩人是被護衛們護在正中,才免了在人群中受擁擠之苦,而別的地方就算想跌跤都不容易。
蘭傾旖轉頭看了一眼,隱約看見人群縫隙腿間,有粉色裙子拖曳泥濘。這粉裙子瞧著好像有幾分熟悉?
她回頭看了眼許朝玄,眼神帶了點不可思議。
以為自己已經夠睚眥必報了,敢情這位比自己還要睚眥必報?!
許朝玄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拉著她從容從粉紅裙子麵前經過,路過那跌倒的女子身邊時,還小心地托著她的手臂,深情款款地道:“丫頭你可千萬要小心些,別給地上的殘花絆倒。”
蘭傾旖聽見身邊護衛“撲哧”之聲,似乎還有地下狼狽女子的抽氣聲。
好惡毒,好惡毒……
惡毒小氣兼護短的某人,陪著她,認認真真將集市從頭到尾逛了遍,其中買了大堆吃食,共計五香瓜子一包,烤年糕兩塊,烤牛肉四串,荸薺一袋,蜜棗一盒、蛋仔餅兩盒……太瑣碎了,容閎拎不動。但事實證明,許二公子的這位護衛頭領果然是七竅玲瓏心,將主子的心意揣摩的十分到位。容大護衛早有準備,麵不改色掏出一個袋子將這些吃食盡數裝了起來,蘭傾旖看著羨慕,不由對許朝玄感歎,“你這護衛真是體貼入微。”
許朝玄“瞟”她一眼,“一般體貼。”
蘭傾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