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鴛鴦’二字指的是味道。”蘭傾旖嘖嘖讚歎,“好巧的心思。”
她很快就吃完了魚開始喝粥,粥味偏淡,她覺得很滿意,想著有機會一定要找這廚子好好請教一番。
她又喝了兩口,覺得香噴噴,頓時一碗粥喝了個幹淨,將碗往邊上一放,對外麵喊,“容閎,粥還有沒有?”
容閎似乎早有預料,立即端了兩碗粥進來,分別放在了兩人麵前。
蘭傾旖滿意地點頭,剛出鍋的粥熱乎乎的,比剛剛涼了半天的粥似乎還要香,她立即又喝了起來。
這頓飯吃得極飽,放下筷子,蘭傾旖靠在椅背上,愜意地舒了口氣。
許朝玄右手中食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沉吟道:“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嗯?”蘭傾旖一愣,隨即燦爛地笑了,大概是吃人嘴短,她說話的語氣也格外溫和,“難怪要請我吃飯,原來是賄賂啊!說說看,什麼忙?”
“我想找你借壇蘭泉釀。”許朝玄如實道。
蘭傾旖一愣,“你要那玩意幹啥?”她有些詫異,怕他不知情,特意解釋,“蘭泉釀是檀濟老和尚和我二人功力蒸餾而成,純度極高。一般人一杯就醉。”
“我知道。”許朝玄點頭。
要不是從檀濟老和尚那裏知道了這酒酒性極烈,他還不要呢!就是要酒性烈才好辦,越烈越好。
“那你還要?”蘭傾旖既好奇又錯愕,想不通這人的葫蘆裏賣什麼藥。
“那是拿來給太子喝的。”許朝玄語氣平淡,像在說“我今天早上剛剛喂了鳥”。“免得他老在身邊晃,心煩!”
蘭傾旖想到晌午的事,明白了。
“放心,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我用一壇‘海棠月’跟你換,怎麼樣?”
海棠月是黎國的頂級宮廷名釀,清冽醇厚,市麵上千金難買。
蘭傾旖眨了眨眼。
她其實沒打算收他的謝禮的,一壇蘭泉釀對她來說其實壓根不算什麼,不過,既然人家開了這麼豐厚的條件,她自然……也問心無愧地收了。
“行!”她幹脆地答應了,忽然想起一事,好奇道:“為什麼你要找我而不直接去找檀濟老和尚?蘭泉釀不是在他那裏嗎?憑你和檀濟的交情,這事兒應該不難啊!”
不難個鬼!
許朝玄差點忍不住脫口而出。一想到這事他就覺得牙齒好癢好想磨牙,“他死活不給,說除非我給他比蘭泉釀更好的酒,但不要宮廷禦酒,喝膩了。”
蘭傾旖默了一下,貌似檀濟那老和尚的口味越來越刁了。不過宮廷名釀他不要自己要啊。
她撥高了聲音道:“容閎,你讓檀濟把那壇蘭泉釀全都用來款待太子,就說我回頭送他一壇雪蓮香。”
許朝玄滿意地點頭,圓滿了。
別說一整壇蘭泉釀了,就是半壇,也足夠太子醉上個三五天了,等他醒來自己早離開昭延寺了!什麼事都沒有。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吃的好飽,正好睡覺。”蘭傾旖打了個哈欠,起身離開。
許朝玄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不動,坐在燈下,沉思。
燈光打上他的臉,鍍上一層光豔的暖色,濃密的長睫在臉上投下一排溫柔的剪影,而他默默向燈的姿態,有種霧中海島的神秘和沉靜。良久,他慢慢地笑了一下,笑聲短促,帶點輕快,也帶點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