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感歎間,一條月白色的絲巾已遞到眼前。她愣了愣,抬頭正對上許朝玄驚豔絕倫的美貌容顏,有點傻了,這是幹什麼?
“還不接著?”許朝玄微微笑,“我知道你這種女人肯定沒有隨身帶帕子的習慣。”
蘭傾旖默,的確沒有,不得不承認,這人的心很細。
她毫不客氣地一把抓過絲巾擦嘴。
絲巾香氣淡淡,如蘭似桂,與他身上的氣息倒是一模一樣。
她擦完嘴也沒打算還,直接塞進了袖子裏,“看你這樣子也不會要這弄髒了的絲巾了,送我了。”
許朝玄不答。
倒是一直沉默的萬雅目光怪異地看了眼蘭傾旖,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種男人的貼身私物也是可以隨便亂要的?
蘭傾旖對她的目光就當沒看見,反正許家這麼有錢,想必許朝玄也不會在意區區一條絲巾,省得她去買擦嘴帕子。
她熟練地滅了火,“似乎有人往這裏來了,走不走?”
許朝玄點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上那些貴客,沒麻煩也要變成麻煩了,走吧!”
三人說走就走,很快消失在原地,隻留給聞香而來的人一堆熄滅的柴禾……
靜心齋裏燈火靜靜,三人各自回房。
蘭傾旖喝了杯熱茶潤喉,拎著藥箱敲開了許朝玄的房門,繼續每日例行的診脈針灸。
“再針灸一次,養一段時間你的內傷就可痊愈。”蘭傾旖收起針具,臉色略顯疲憊。
“嗯。”許朝玄點了點頭,表情平淡。
蘭傾旖見他沒什麼事了,轉身回房。
這一夜,她在古寺鍾聲中入睡。
晨起霜露清寒,寺中傳來遙遠的鍾聲,一下一下,敲碎了昏昏欲睡的夢。
蘭傾旖穿戴整齊,吃了早飯,坐在窗下抄佛經。
她不想出門,寺中人流極多,惹不起的皇族子弟也不少,還是安分些留在房中比較好。
剛抄完一章,叩門聲便傳來。
蘭傾旖放下筆,“請進!”
來的是許朝玄。
月白衣袂如流水漫卷,深黑色披風在身後飄揚,其上淡銀色優曇花葳蕤一現。
風神俊秀,氣質卓絕。
蘭傾旖的目光落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上,那是一雙極好看的眼睛,如黑曜石襯白雪,清透似流月,閃亮如明星,即使不看他的臉,光憑這雙眼,也足夠豔絕天下了。
蘭傾旖暗暗可惜,想著上天果然是見不得人好,這樣漂亮的一雙眼睛,卻看不見。
“什麼事?”她將他迎進來,關上門。
“找你聊聊。”許朝玄在椅子上坐下,答的隨意。
“怎麼了?”蘭傾旖困惑,順手丟了條毛毯給他。
“太子帶著幾個皇子公主去向檀濟大師請教佛理沐浴佛光,我不想和他們扯上聯係,就過來找你了。”許朝玄將毛毯蓋到膝上,坦然答。
蘭傾旖點頭表示理解,如今皇室爭鬥正烈,誰沾上誰不得安生。考慮到許朝玄現在的身體不宜飲酒吹風,她打消了約他出去的念頭,開始沒話找話。“據說檀濟老和尚算卦很靈,你找他算過沒?”
許朝玄愣了愣,眼底浮現出一絲譏誚,“你信這個?”
“我師父是隱世高人。”蘭傾旖悠悠道:“不然我也未必能在幼年就結識檀濟,不過是沾了師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