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也說了元銘久對於治好我不抱希望,那還費這力氣幹什麼?多一份希望?我經曆過多少次多一份希望了?結果呢?不用我說你也記得。意外收獲?那種東西不是想有就能有的,還是少異想天開了。”許朝玄冷冷一笑,語氣冷漠。
“好生擱著,你知道該怎麼辦。”
容閎癟了癟嘴,再不敢勸,“是。”
蘭傾旖自然不知道自己還沒進門就被人判了死刑,她料到了對方不會信她,卻沒料到對方態度如此決絕。
“實在抱歉,蘭姑娘,主子正在沐浴,不方便見外客。”彬彬有禮笑容溫順的侍女,態度和善而堅決地,攔住了蘭傾旖。
蘭傾旖瞅了她一眼,神色平靜目光卻淡漠,滿是居高臨下的俯視感。
侍女呼吸不由一窒,覺得自己在對方的平淡一眼中便低入了塵埃。這種近乎碾壓的壓迫感,她隻有在麵對主子時才有過。
一國都城,從來都不缺位高權重的貴人,商家迎來送往,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可從來沒有哪個人,僅僅一個眼神就能讓她感到喘不過氣來。
好在蘭傾旖沒發火,她瞅了眼緊閉的房門,饒有興致地想這下馬威是針對自己呢?還是針對元銘久?想幹嘛?不滿就直說。用得著這麼委婉地穩住自己?他以為自己很閑?
冬季夜風寒冷,即使有月亮,月光給人的感覺也是冷的。風吹到身上宛若刀割,蘭傾旖隻覺雙手冰冷,下意識將雙手攏進了袖子裏。
“既然如此,那我等會再來。”她隨意瞟了眼四周環境,笑容很溫柔,態度很親切,宛若什麼都不知道沒發現般,轉身就走。
眼見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侍女才鬆了口氣。大冬天的,她頭上竟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風吹過,背上冷颼颼的,也不知是驚的還是嚇的。她抬手擦了擦汗,轉身敲門,輕聲細語地稟報:“主子,蘭姑娘走了,說等下再過來。”
室內熱氣升騰,水霧嫋嫋,人影在對麵看不清,隻聽見隱約有水聲微微。
“嗯。”有人懶洋洋地輕應了聲,聲音低沉魅惑。
侍女臉上微紅,忙不迭地退到階下守著。
她沒發現也不可能發現,在她敲門的時候,有細微的粉末隨著門板震動,飄進了室內。
外麵的動靜,許朝玄自然隱約聽見了,那女子的識相超出他預料,他本以為她再不濟也會理論兩句,沒想到毫無脾氣地就走了,不禁覺得有幾分無趣,看樣子自己把她估計的太高了。他興致索然,想著早點洗洗睡覺,明天還得好好想個對策解決這事。
他洗著洗著,覺得浴桶裏的泡沫似乎多了點?還是自己剛剛澡豆胰子用多了?念頭一閃而逝,他也沒在意。
他沐浴時不喜下人伺候,洗浴用品都擱在手邊的凳子上,一伸手就能拿到。換洗衣服怕弄濕了,用幹淨的桑麻紙包好了,放在隔了一堵牆的裏間。
水溫有些涼了,他模模糊糊覺得今日的水似乎涼的比昨夜快了一點,或許是今夜氣溫更低的緣故。他也沒在意,加快動作洗幹淨,換好衣服,吩咐下人進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