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惠欣對他們家的事越來越感興趣,“後來,你沒去找過你母親嗎?”
祁陽歎了一口氣,繼續說:“我當時很生她的氣,狠心把我拋棄不顧,使我活在痛苦當中。後來,想開了,但卻沒了她的消息,茫茫人海,不知道哪裏去找,找了幾年,也失望了幾年,再後來也就絕望了。”
許惠欣唏噓不已,“你不是說她留了一張紙條嗎?上麵沒留下地址什麼的嗎,或者聯係方式呢?”
祁陽哀歎一聲,“沒有,如果有就好了。但我到現在也不明白,她為什麼留下那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真的看不明白,不知道它的意思。”
“什麼話,快給我說說。”許惠欣驚奇地問。
“這句話我印象深刻,原話是這樣寫的,陽陽,媽走了,不會再回來了,你去找你叔,千萬要提防那個人,別再找我,我沒臉麵對你,以後你會知道的。”祁陽痛苦回憶。
“那個人是誰?”許惠欣鬱悶地問。
“這真是我苦苦追尋的問題,答案可能隻有她知道,我找了快二十年,也懷疑過很多人,就是猜不透她指的是誰。”祁陽一臉痛苦和茫然,希望誰能告訴他。
“噢,看來隻有找她了,有什麼辦法能找到她嗎?”許惠欣有些失落,但還不死心。
祁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辦法,已經失聯好長時間,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不會等到現在。
“我有一個辦法,隻是要委屈一下你,現在也隻有用這個辦法才能引她出來,但還要看她心裏有沒有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你了。”許惠欣突發奇想,但不確定是否行得通。
“你說,隻要讓我再見到她,受點委屈算不得什麼,我不在乎,隻要她肯出來見我,絕不會再讓她離開我了,一定讓她留在身邊,好好侍奉,盡盡孝心,讓她安度晚年。”祁陽急切地說。
“假設你現在病危,非常想見母親最後一麵,然後借住媒體宣傳,應該能引她現身吧?隻是這樣做,你會丟了工作,也會讓很多關心你的人傷心,你也會承擔巨大的精神壓力。你可要想好了,這消息一旦發布出去,各種煩惱事情會隨之而來,你能承受得起嗎?如果她沒看見,或者看見了不想來,一切願望都會化為泡影,不但丟了工作,也會引來眾人猜忌,你能堅持得住嗎?工作方麵你可以完全放心,我們老板很愛惜人才,你完全可以選擇去他任何一家公司,還做你的財務總監,這點我可以拿人格擔保。就算她不來,我們也有辦法,到時可以去南方轉一圈,回來就說請知名專家會診治好了,這也不是問題。關鍵是她心裏有沒有你,會不會過來見你,這是最難確定的問題,也是最讓人頭疼的問題。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不要被我的想法左右,心裏怎麼想的,跟我說說,我們一起想辦法,應該會有問題的。”許惠欣不慌不忙地說。
祁陽猶豫了一陣,堅定地說:“我已經沒了父親,不能再沒了母親,這麼多年過來,深深感覺失去雙親的痛苦,一個人生活太苦了,也太孤單。以前恨過他們,現在人都不在了,恨也沒有了,盡管父親永遠離開了我,但世上還有我唯一的親人存在,我不可能丟下她不管。她雖然拋棄了我,但我從來沒怨過她,是父親傷透了她的心,是父親把家親手拆散了,最後逼得她無奈選擇拋棄所有,負傷消失了。雖然她離開了,但我十分確信她在某個角落偷偷關注著我,隻是不願出來見我,我知道她也想念我,不會那樣無情的,或許是沒有勇氣麵對。能見到她,我願意嚐試一切辦法,不管帶來什麼後果,出現什麼意外,我都不在乎。隻要你能讓我見到母親,你說什麼我都聽,你讓做什麼我都做,不會放過哪怕一絲半點的機會,謝謝你為我想這麼多、這樣周全,我感激你,一生感激不盡!”
許惠欣見他語氣懇切、態度堅決,雖然高興,但心裏的壓力也大了起來,有些不安地說:“你確定要這樣做嗎?不會害怕或後悔嗎?她完全有可能不會過來,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放心吧,我都想好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算工作丟了、朋友丟了,隻要母親能回到我身邊,我都無所謂,有些東西失去了還可以再找,找不到母親是我一輩子的心痛和遺憾。就算她不回來,我會一直找下去,不管找不找得到,直到我走不動路的時候。”祁陽心痛地說。
“沒想到你心裏裝了這樣多事,難怪你最近心事重重的,問也不說,快把我急死了。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許獨自承擔,讓人著急擔心。”許惠欣歎息著說。
祁陽輕輕答應一聲,將她慢慢摟入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