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明白過來,林子重傷轉院應該是真的,因為別人根本沒必要撒謊,不會拿別人的身體狀況開玩笑,也不是故意說給她和母親聽的,這一點從父親黯淡無神的目光中有所透露。
他真的被人打了,而且還傷得這樣嚴重,非要到國外去,是誰狠心下毒手?她們怎麼又能無端懷疑父親呢?雖然曾經惹怒過他,但也不可能去傷害一個親手捧起來的人吧?縱然今生不能和他相守,但也不至於讓父親如此心生仇恨啊?她們怎麼能這樣瘋狂猜想呢?難道是父親得罪過她們?一定是的,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和解釋了,其它理由都是虛妄和惡意的,完全是在詆毀誹謗父親的清白!父親已經狠狠教訓過他了,不會還揪住不放,非要把他置於死地。父親聲名顯赫、和藹可親,不是她們眼中錙銖計較、蓄意報複的人,絕對不會是他,沒有人比他更愛護和珍惜林子,雖然曾經敵對過,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怎麼還會翻新過來?
他現在好嗎?是不是已經康複了?會不會原諒父親對他的傷害?是不是已經忘記我了?我們還會有未來嗎?他和孫曉雨會幸福嗎?我該怎麼去麵對現實?我能放下他嗎?他心裏還有我嗎?
……
“孩子,你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呢?”周文雄忍了很久,看她魂不守舍,知道她在懷疑某些事情,還沉浸在剛才閑言碎語的悸動中,對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放心,不能由她胡思亂想。
“爸,沒事,我媽呢?她上哪去了?”周春霞將疑問全部藏在心裏,不敢說出來證實,隻想偷偷去了解,去查證,不想讓當事人涉足。
“她身體不舒服,可能最近壓力大累壞了身體,我讓她躺家裏休息一會,等晚上再來照顧你!”周文雄撒謊不變臉色,平平淡淡編織著美麗的謊言。
“爸,我累了,想睡一會。”周春霞心裏難受,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別的話題,感覺和他沒話說,隻想一個人靜靜,不想讓他看出什麼異常神情來。
“好,累了就睡,我去外麵轉轉,有事打我電話,別累著自己,快睡吧!”周文雄慢慢扶她躺下,蓋好被子,緩緩關門走出了病房。
周文雄迅速走進骨科主任陳進峰的辦公室,淡淡地問:“陳主任,你當時聽到什麼了?”
“他們都在瞎說,一群烏合之眾,應該將為首的幾個人抓起來,哪有這樣誹謗人的?您也別著急,我已經掌握到了那群人的信息,已經悄悄記下幾個為首家屬的名字,這群人真是可恨,放著病人不照顧,跟著一個黃毛丫頭胡說八道,要不要對他們采取點措施,不能這樣縱容他們為所欲為!”陳進峰深惡痛絕地說。
“那有什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行的正坐的直,有必要和一些不明事理的群眾過不去嗎?況且他們也是受那丫頭蠱惑才這樣肆無忌憚中傷人的,沒事,讓他們說說又何妨,又不會傷我分毫,他們這樣關心那小子,也算我沒看錯人。他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隻是和我女兒有緣沒分,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啊!我和他認識快二十年了,對他知根知底,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別人都清楚,他是我一手扶持起來的。我隻有一個女兒,一直把他當成自己半個兒子,對他百般照顧,現在見他在商場混得風生水起、如魚得水,我也很欣慰,隻是現在很後悔當時打了他,這是我唯一對不起他的地方,也是我一生的傷痛和遺憾。現如今,我還沒來得及跟他好好談談,當麵道歉,現在又慘遭橫禍,都是我關照不夠啊,讓他受了外麵人欺負,是我放任他才導致得罪別人,都是我沒照顧好他,是我對不起他啊!”周文雄痛苦難受地說。
“唉……誰不知道您疼愛他,一直默默在他背後撐起一片天,供他遮風擋雨。您對他的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現在他遭仇人報複,生死未卜,還是缺少您管教的緣故啊!以前,他在眼皮底下的時候,可從來沒出過事,現在呢,自從你們之間少了聯係溝通,別人也就乘虛而入了,竟然有人想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散播出一些讓人可笑和滑稽的謠言來,這些人真是煞費苦心了!”陳進峰溜須拍馬,想辦法迎合他。
“唉……我要是查到是誰蓄意陷害我,一定將他送進監獄的,想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離間我們之間的關係,真是太卑鄙無恥了!”周文雄氣憤地說。
“等著吧,一切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們都等著看真相吧!”陳進峰附和著說。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要是女兒醒來看不見我,又會乖我偷懶耍滑的,哈哈……”周文雄大笑著走出辦公室,但心裏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