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言不發地看著這場鬧劇，表情不一。最為激動的就是上官浩南了，聽梓陽說這叫做抗生素的東西可以為兒子爭取到更長的保命時間，他能不感動激動嗎？
“這樣一來就更有把握了。”梓陽滿意地看著手裏的玉瓶，又朝風五天瞪了一眼。“至於嗎？回去之後再問劉院長要，以你的紈絝，他會不給你嗎？”
風五天的眼神忽然一黯，臉上倒是依舊嬉皮笑臉的，梓陽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嘿嘿，我不就是心疼一下嘛……”
梓陽把兩個玉瓶都交給了薛玥。“勞煩薛老了。”
薛玥心裏突然有一股淡淡的不自在，剛才他沒有注意到梓陽對自己的稱呼的改變，現在聽著梓陽叫自己薛老，他突然有一種眼前的小女孩變成了上位者的錯覺。
是什麼引起了變化？難道，預言馬上就要應驗了嗎？
看到床上被折磨得脫去了半副人形的染羽，梓陽連那一點點和鳳五拌嘴的心思都沒有了，把鳳五天叫了出去。
湖心亭，湖麵層層薄冰，湖畔株株水晶。
接下來的話，梓陽不希望再有任何一個人聽到。
“父……爸爸媽媽都還好嗎？”梓陽望著湖麵，淩冽的寒風刮在她臉上她也不覺得冷，隻是心裏有一種巨大的空落。
風五天也是突然一陣恍惚。“島主他們一切都好。”風五天慶幸自己現在是站在梓陽身後。
問完這一句，梓陽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腦袋裏隻有不斷閃現的她的童年時光。微微仰頭，愁緒如絲般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裏把她越裹越緊，越裹越冷。
“你……都想起來了？”風五天試探地問道。
“恩。”
“這麼多年，他們都沒有來找過我嗎？”許久，梓陽還是問出了這個自己最想問卻又不想開口的問題。可惜她背對著鳳五，錯過了他臉上緊張的神色。
“當然有啊，我這不是找來了嗎？世界這麼大，仙島又素來與世隔絕，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鳳五故作輕鬆地說，梓陽以為他是在安慰她，也沒有往別處想。
“那你告訴他們你找到我了嗎？”梓陽突然有一種緊張的感覺，聲音都有了一點兒顫抖。
“還沒。”鳳五如實答道。他確實還沒有告訴過仙島的任何人他已經找到瓔珞的消息，並且也囑咐了冷曦日不要聲張。可是就連布衣和尚也知道了梓陽身負蝶記的事情，隻怕這是很快就會瞞不住了，到時候……
“我想回去了。那個賭約，就當是我輸了。為了一個賭約付出了和家人分別十年的代價，我後悔了。”回想起當年花木秋千下自己和父親的那個賭約，如果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再這麼衝動。
風五天看著梓陽惆悵的背影忽然也第一次生出了一種離家的思鄉之情。
“鳳五，你為什麼會來琅城？”梓陽忽然問道。
話題的轉移讓鳳五天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張口就道：“自然是為了幫你掩護身份。”
梓陽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對勁，“那個預言不是從仙島裏傳出來的？”她還以為那個蝶記的預言是仙島用來找她使的小手段。
“不是。那個預言真的是占星看出來的。”
“你信？”梓陽問道。
“宇宙的奧妙不是人力一時就可以窮盡的，有些東西或許真的是冥冥之中的定數。”
梓陽勾唇一笑“是嗎？”她離開島上的這十年，玄學就已經發展起來了嗎？
“我是說真的，你父親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風五天補充道，他也不知道和梓陽爭辯這個的意義在哪裏，不過他就是習慣了和她拌嘴。
“確實是個很好的例子……”
難道連那個賭約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浮生如夢，是或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她隻想快點回去了。可惜有些事情是欲罷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