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最愛的人這麼殘忍,玥,這件事讓我覺得,就算再過五十年,也不能被原諒。”
為了在她的心底留下最完美的自己,他用沉默回答一切,其實,是錯的吧?
為了捍衛一個父親的尊嚴,他用冷漠包裹親情,其實,是錯的吧?
為什麼過了那麼多年想起,才覺得自己一直都在做著錯的事情呢。
胸口傳來一陣悶痛。
砰——
拐杖翻倒在地麵上,不知滾了多遠。他跟著跌倒在地。
悶悶的落地聲敲醒了零以芊的耳朵,她吃了一驚,慌忙推開門,向著他躺倒的地方奔去。
“黎伯伯……你怎麼了?”她蹲下身將他扶起。
黎老爺子清咳了幾聲,才發現她,搖了搖頭,不語。
零以芊似乎從他的眼底讀出了質問,忙道:“對不起……我……”
不同於她對他以往的印象,威嚴的男人微笑了起來,表示並不責怪,但零以芊卻感覺到那個微笑裏麵蘊藏著怎樣的苦悶。
“不要告訴夜兒。”他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拍了拍,這樣叮嚀道。
“可是……”零以芊看見他左腿顯露出來的假肢,欲言又止。
“沒有什麼好說的。”黎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在她的攙扶下站起來,接過她遞來的拐杖,他恢複了以往的威嚴,“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被問及此行的目的,零以芊回過神來,“我想,請您跟夜一起過生日。”
“你回去吧。”黎老爺子聽她這樣說,更是變得嚴肅起來。
“但是……”
“不要再提起這件事了。”他的態度堅決到讓人不敢說‘不’。
零以芊低著頭,一路走到門口,不遠處的勞斯萊斯上麵依舊開滿了櫻花,美麗得好像童話。
內心有太多的情緒在洶湧,微微抓了抓衣襟,眉心的藍色蝴蝶胎記收起翅膀,在櫻花的映襯下格外冷魅。
她突然停下腳步,回身,看向他,“夜需要您的支持。”她說,“我知道我不該貿然前來打擾您,但如果您知道夜是怎樣的人,就該明白這麼多年來他的孤獨,既然連您都無法忍受這樣的孤獨了,為什麼覺得他可以忍受呢?”
“我不該自私地提這樣的要求,畢竟……您和夜才是當事人,但是我想,如果想要互相靠近,想要和其他人一樣享受家庭的溫暖,就不該故意裝作無所謂,用最冷漠的表情和行動掩蓋心中的渴望。冷漠隻會讓彼此覺得寒冷。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你們也依然還是不能真的感覺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