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聲音,端木汐沒有理他,隻是兀自將身體移到另一邊背對他。
他好脾氣地繞到她的麵前,“我不該說你永遠都應該不快樂,我收回好不好?”
端木汐咬唇,感覺淚水又要掉下來。
也不知怎麼突然變成自己道歉了,他又冷了冷語氣,繼續道:“你說我的那些話,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
端木汐聽他這樣說,沒好氣地說道:“那你又不糟糕又不醜又不笨又不沒用,就不能當我在說反話嗎?”自己非要戴那些帽子,還要怪她!
“我錯了好不好?我自己非要承認這些可以了吧?感冒很難受的。”
如果有人將這段錄下來,三十秒鍾之後的單傾恒一定會板著臉問:TNND這人是誰啊,怎麼跟我長得這麼像,跟這種沒氣場的人長得像簡直太丟人了!
端木汐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單傾恒狼狽地擦拭著雨水,一臉拿她沒辦法的樣子向她伸出修長幹淨的手指,仿佛所有不愉快都煙消雲散,她將自己的手指放在他的手心,溫暖的觸感緩緩蔓延開來,他小心地將她拉起來。
“背我。”她嘟了嘟嘴巴,聲音依稀有點沙啞。
“上來吧。”他微微蹲下身去。那一刻,無比溫柔優雅的少年竟忘記了自己才是應該生氣的人,隻記得她的笑容比什麼都來得重要,因為會哭的端木汐,不是他認識的習慣的闖禍女巫。
端木汐靈巧地跳上單傾恒的後背,將濕漉漉的雙手鎖在他寬闊溫暖的肩上,溫熱的呼吸在冰冷的雨水中彌漫,他的心跳聲音好像歌謠,叮咚叮咚很好聽。
“剛才對不起。”無比簡短的五個字,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闖禍了之後都還要緊張。端木汐說完頓覺臉頰燒紅,從來都沒有主動承認過錯誤,反正他看不見的話,應該不會太丟臉吧。
單傾恒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向自己道歉,微怔之後笑笑道:“忘了吧。”
他早該知道她的口無遮攔。
其實,道歉也沒有那麼難呢?
不知是不是因由氣氛太過微妙,她竟忍不住說起藏在心底許久的秘密。
“那個女生——本來是我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我告訴她喜歡上我們班的一個男生,她就想盡辦法去追他,追到以後還要嘲笑我……跟那個男生一起笑我……說我是白癡。”端木汐咬住嘴唇,仿佛心底有一抹舊傷被肆無忌憚的挑開,已經不太痛了,但卻依舊很癢很癢。
的確夠有白癡了的吧,將她當成好朋友,她卻當她是笑話。
韓珂洋明明根本跟梁亮亮交往隻為了證明自己比她好。
為什麼非要跟她比不可呢?她根本不想跟任何人爭什麼,真的有必要用那種方式證明自己比她有魅力,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很強大,也從來都不這樣覺得啊!
從來都隻不過是愛闖禍,長不大,任性又囂張的小丫頭而已不是嗎?
仿佛有綿長憂傷的記憶被挑起,單傾恒感覺自己的心口突然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抓住了,呼吸,有那麼一點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