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宮朔已經倒在了門口,另一邊的治療也進行的如火如荼。如果宮朔看到了玉封治療的場麵,一定會大吃一驚。
瀟雨上半身的衣物已經不見,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他的眼睛閉得緊緊的,劍眉緊皺,盤腿坐在玉封麵前。而玉封的雙手抵著瀟雨的背,一絲淡淡的白色霧狀的氣體環繞著他的手臂,進入了瀟雨的背。
玉封麵無表情,隻是眼裏卻多了幾分凝重。而瀟雨的表情充滿隱忍,汗滴也從他堅毅的麵頰流下,打在他們身下的木質地板,濺成無數細小的水珠,然後,消散的無影無蹤。
“你是誰。”瀟雨清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沒有回頭,黝黑的眸裏幾乎沒有任何情感的波動。
“玉封。”玉封淡淡開口,手依舊抵在瀟雨的背上,沒有移動分毫。
“為什麼。”瀟雨感受到身體裏的暖流,微微驚訝,因為他不相信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會好心到為自己療傷。並且自己的傷那麼重,普通人估計也一定會視為將死之人放棄的。而這個玉封,卻使自己身上的傷,無論外傷還是內傷,都有向好發展的趨勢。
玉封淡淡地回答,聲音清晰:“你有個好兄弟。看到你們,就想到了懦弱的自己。也許,這也是我的一個私心吧。”
“宮朔呢?”瀟雨突然想起來還有宮朔,“他怎麼樣了!”說完,動了動身子打算出門尋找宮朔。
“先別亂動,約莫過半個時辰方可活動。”玉封出聲道,手依舊沒有移動分毫,“那個小兄弟估計並無大礙,方才他該充滿活氣,你還是安靜些為好。不然他的努力也沒什麼用了。”
瀟雨抿了抿薄唇,終究還是安分了:“本座這條命是他的。”
“嗬嗬,是嗎……”玉封掩飾起眼底的一抹黯然,“生死與共,也是人生難得啊……”
“嗯。”瀟雨閉上眼睛,心裏湧過一絲淡淡暖流。
“在下很是羨慕你們,現在哪個人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自己的生命,而犧牲別人,即使是自己最親的人。”玉封苦笑了一聲,“隻可惜,之前因為在下的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現在彌補真的太晚,後果也太重。”直到她忘了自己,忘記了所有前塵往事……玉封沒有說下去,也說不下去。
“……”瀟雨不吭聲,有幾分為玉封的悲哀。似乎也有對自己的悲哀。
“你和小兄弟經曆過很多生死嗎?”玉封調整好情緒,語氣又變得平緩。
“不,剛認識。”瀟雨否認,“本座也以為他會一個人逃走。可是就算他連自身都保不住了,還是帶走了本座。”
玉封愣了愣,隨即笑道:“這種人可是少見。”果然,她的性格依舊沒有變,依舊是那樣為了別人可以連自己都不顧。
“嗯。”瀟雨不置可否。
“你是怎麼弄成這樣一身傷的。”彌漫在他們身邊的白霧漸漸濃了起來,包圍住他們倆的輪廓,“下手之人可真狠。”
瀟雨的身軀突然抖了抖,眼睛也突然睜開,裏麵蘊著怒火:“這種事,不提也罷。”
“那便不提罷。”玉封輕歎,搖了搖頭,“時間長了,有些事情也會淡的。”
“……”瀟雨放在身前的雙手漸漸緊握,關節處因為用力而失血發白,“不會淡的,這個仇本座一定會報的。”
玉封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了……
“好了,身上的外傷還在恢複,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玉封用紗布將瀟雨身上的傷口包紮了起來,“最好不要碰水。”
“嗯。”瀟雨應道。
“你的內傷雖然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但是最好這段時間都不要再運功了。現在天色也暗了,早些歇息罷。”玉封拿過一件白色的外袍,披在了瀟雨的背上,“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瀟雨攏了攏衣袍,沒有回答,走出了門外。
“血契可是不能解除的,我相信你知道的。”玉封垂眸,收拾起房間的地板。他知道,瀟雨並沒有理會這個血契,瀟雨已經走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