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許夫人道:“總之你聽娘的就沒錯!還有,若是你們話說得投機時記得打聽打聽那女人的脾性!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現在的形勢還迷離得很,等到將來形勢明朗了,情況逆轉了,咱們再想辦法扳回來!她畢竟是後入門的,就算都是正妻,也得是你大,她小!”
張月娥自己沒什麼主張,心想母親不會害自己,便默默點頭,抹了淚水。
東門慶到澎湖之後沒就來見張月娥,其實也是怕見到她哭鬧,他對這個發妻感情不淺,若是張月娥鬧起來,隻怕自己就沒時間處理正事了。他拜見了林國顯後,便召集手下的大頭領開會。
這些大頭領中,戴天籌、東門康、張維都是東門慶回中國後才加入,因此有些人彼此之間都還沒見過,趁著這次聚會,東門慶便給大家介紹,對於東門康,大家隻因他是東門慶的弟弟而麵子上加以尊重,其實心中並不太將他當回事,反而是一向低調的戴天籌成了新加入的成員中最大的焦點!
對於這個來曆有些神秘的謀士,無論是吳平還是唐秀吉心裏都有些嘀咕,楊致忠和於不辭在雙嶼時已親眼見識過戴天籌的過人之處,吳平和唐秀吉也聽說過他的逸聞,當然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明顯感到:這個人出現之後慶華祥就像提升了一個層次,之前許多磕磕碰碰的無形障礙轉眼間都化為烏有!這種感覺不止東門慶有,所有辦實事的幹部都有!楊致忠、於不辭、張維等對此的感覺尤其明顯,雖然他們還想不大清楚其中的竅妙,但也隱隱猜到事情和戴天籌有關,否則以東門慶的為人不會如此重視此人。
“這個家夥,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唐秀吉暗地裏嘀咕著。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人的背影有些似曾相識的樣子,“總舶主對這家夥一副言聽計從的樣子,看來他在總舶主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他不知道戴天籌對自己的觀感如何,也不知接下來和這人該怎麼相處才合適--是朋友?還是競爭對手?唐秀吉還不確定。畢竟,有關這個人的一切,到現在為止他都隻是聽說。
相比之下,吳平就顯得沉著多了。他見這個老者盡管得到總舶主的隆敬,但對其他頭目卻還是保持著謙抑--甚至力圖低調,這讓吳平對戴天籌有了好感,因為他不喜歡狂妄之徒!
“在澎湖召開這次會議,”眾人坐定後,東門慶開門見山道:“一來是吳平從南洋回來,之前說他在南洋遇難的不實傳聞不攻自破,值得慶賀!因此召大家來聚一聚。二來是要趁機理一理咱們商號內部的一些建製問題。”
這次東門慶這麼鄭重其事地召集所有中國沿岸的商號權要,眾首領便知道多半有大事要發生,聽到這句話,均想:“果然如此!”
慶華祥內部的建製,無論船隊還是商號都有些混亂,比如吳平,或稱管帶,或稱頭領,可李榮久、李承泰等也稱頭領,楊致忠或稱火長,或稱掌櫃,但於不辭手下有十幾個人也稱掌櫃,李榮久是隊長,卡瓦拉也是隊長,李承泰池正南和佐助也是隊長,但稱呼類似,實權卻不同。這些稱呼、職位,很多是沿襲海上的商習慣,不同的規矩有不同的來源,東門慶手底聚集了來自浙江、福建、廣東、朝鮮、琉球、日本、南洋等各個地方,如今歸在一起,不但品流複雜,連帶著各地的習慣也帶了進來。戴天籌了解到這些情況後覺得太過混亂,應該理一理頭緒,也好讓商隊內部有個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