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慶道:“我想我的事情,隻怕你一個人很難解決,所以想如果有信任的朋友,可以請來一起參詳參詳。”
洪迪通笑道:“原來是這樣,我這位朋友確實信得過,隻是沒得慶官答應,我不敢跟他說。”挨了上來說:“不過這事不急,明天再說。”就要去脫東門慶的褲子。
東門慶倏地反過身來,左手叉住了他的喉嚨,右手將小冷豔鋸高高舉起,麵目猙獰,臉上哪裏還有半分俊俏?洪迪通要叫又叫不出來,隻是嗚嗚地從喉嚨縫隙裏擠出一點聲音來道:“慶官……你幹什麼?”
東門慶冷笑道:“洪兄了不起啊!若能財色兼收,那便更妙了!”
這句話是剛才那姓羅的原話,洪迪通一聽嚇得魂飛魄散,東門慶手起刀落,割斷了洪迪通的喉嚨,他雖是豪強門第出身,但親手殺人這卻是第一次,鮮血噴出時不禁一呆,手鬆了鬆,洪迪通掙紮著逃下床去,被東門慶衝上去一腳踢翻,先將他閹了,跟著又連插了七八刀,直到洪迪通不動了,東門慶手裏小冷豔鋸落地,呆呆後退坐倒在床上,喃喃道:“殺一個人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的!”過了片刻心神寧定,將身上的血衣脫了,另尋了一件舊衣服穿上,待要走時,忽然想:“那姓羅的知道我的事情,若不將他也解決掉,斷斷逃不遠!”
想到這點竟然冒險出門,來到那姓羅的房前敲門,嘶啞著聲音道:“羅老板。”
那姓羅的雖知道東門慶的一些事,卻不認得東門慶的聲音,在房內聽到,不疑有他,穿了衣服下床,一邊道:“誰?”
東門慶道:“洪老板請你過去一趟,有要事商議。”
那姓羅聽言語對路,便開了門,黑暗中看不清楚東門慶的麵目,隻是問:“洪老板有什麼事情?”
東門慶說:“小的隻是傳句話,不知什麼事情。不過洪老板好像很急似的,像是丟了什麼東西。話傳到了,小的告辭。”
那姓羅的道:“你怎麼就走了?”
東門慶道:“洪老板讓我傳了話就別多管閑事。”
那姓羅哦了一聲,等東門慶的身形隱於拐角處才喃喃說:“大半夜的有什麼事情?丟了東西?難道是那小子逃了?”終於還是出來,鎖好門往洪迪通的房間而來,敲了敲門,還沒聽見回應門卻被敲開了,才知這房門隻是虛掩,便推門進來道:“老洪,你也不怕有賊,竟然也不關門。咦,怎麼這麼腥?”
忽然身後呀的一聲,門被人關了,那姓羅的驚道:“誰?”背後已被人用刀抵住了道:“不許高聲!”
那姓羅的駭然道:“好漢!好漢!你……這是做什麼!”
這姓羅的身材較矮,比東門慶矮了一個頭,東門慶手一緊便格住了他的脖子讓他沒法大叫,說道:“洪迪通讓你去陪他。”小冷豔鋸找準背心捅了進去,這第二次殺人可就利落得多了。那姓羅的不斷掙紮,但每掙紮一下力量便弱了兩分,掙紮了十幾下終於不動了。
東門慶一夜之內連殺兩人,肝膽練得狠辣起來,心道:“一不做,二不休!”再次將沾血的衣服換下,搜索洪迪通行禮中的金銀細軟、珠寶紅貨,約值數百兩銀子,又將紗絹等易燃之物從箱籠、包裹中取出,淋了燈油,挨到破曉便放起火來,火勢成了氣候之後才大叫道:“走水了!走水了!”
天明時分人最嗜睡,聽到叫喊全都迷迷糊糊趕來救火,東門慶在混亂之中溜了出去,便如沒事人一般在店外立觀,這場火來得突然,店家搶救不及,連燒了四五間房子,直到天色大亮還沒完全撲滅,東門慶心道:“等他們清理房間看到屍體,事情便鬧大了。得趁著城門未曾戒嚴出城!”問明方向,離開了漳州城徑朝月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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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注:台郎棒會,閩南語,即殺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