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苦明白自己是酸葡萄心理,但是出身貧寒又沒有父親疼愛的阿苦,本來就有很強的自尊心和勝負欲,念書爭第一,考試爭第一,醫理爭第一,即使她是女子,就因為她是女子,所以她樣樣都要第一。
而這些過往和心情,已經在母親近十年的重病中,被借債親戚的冷眼給消磨的一幹二淨了
“唉”
阿苦深深地歎口氣,似乎想要把這一生的無奈通通歎掉。
“哎呦”
阿苦摸著突然被硬物砸到的頭頂,看著從而落滾在地上的凶器——一個大蘋果,抬頭看看空無四人的樹上,不明白為何上突然就掉蘋果還砸在自己頭頂了。
“阿苦”遠處的表哥正在招手叫她過去,而剛才跟他談話的弟子也微笑地看著自己。
阿苦急忙站起,收拾下行裝,深呼吸口氣,心情忐忑又假裝淡定地緩步走了過去。
正對麵走過來個人,阿苦記得似乎是剛才辦了一半手續就被扔在那裏的那位青年,十五六歲,也帶著鬥笠,整張臉隱在陰影裏,看不見表情。
本來是簡單的擦身而過,卻在對方的一句低聲嘲諷中變了味道。
“哪家父母生的雜種,走後門,知不知羞!”
阿苦前進的腿瞬時頓住,不遠處的遊冬不知生何事,正疑問地看著在原地靜止的阿苦,而他身邊的清源弟子卻是微微變了臉色。
哪家父母生的雜種,走後門,知不知羞!
哪家父母生的雜種,走後門,知不知羞!
哪家父母生的雜種
哪家父母
“站住!”阿苦轉身暴喝,聲音大的像驚雷,原本嘈雜的報名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紛紛聚了過來。而這場紛爭的元凶,也如她所願地停了下來。
“你再一遍。”阿苦的眼滿是風暴,聲音卻是極其平靜,好像剛才的怒吼並非出自她口中。
鬥笠男一步一步轉過身來,正麵麵對她而立,右手提起,掀起鬥笠一角,眼神輕蔑而高傲,他一字一句大聲地道:“哪家父母生的雜種,走後門,知不知羞!”
“嘩”地一聲,人群炸開了。
“哪裏來的瘋狗,在這裏胡亂咬人!”遊冬向來脾氣溫厚,此時也跟護崽子的母獅一樣,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將阿苦護在身後。
鬥笠男的眼神依舊輕蔑,他將頭抬得更高,道:“怎麼?我哪裏錯了?”
“這位兄弟,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口出汙言穢語,還辱及父母長輩,更汙蔑我清源門風,我們大開方便之門,我倒是想請教你,你何處無錯呢?”
那名和表哥相熟的清源弟子慢慢踱步過來,言談之間不見燥意,更無怒氣,氣度包容,像是在勸慰紅塵眾生的慈悲仙者。
“溪真師兄”,阿苦聽到身前的表哥低聲叫到。
一道清冽而神聖的氣息來到身側,但是阿苦卻沒有去細瞧身邊人的心思,她現在已經被怒火燒紅了眼,根本不去注意周圍紛紛議論的人和事,她隻是專注地盯著,專注地盯著辱罵她爹娘的混蛋,恨不得能用眼中的怒火將他的嘴燒爛。
對於這位溪真師兄,鬥笠男倒是表現得敬重地多,他抱拳行禮,恭敬地道:“仙君誤會了,我對貴仙山並無不敬之意,隻是對貴派某些人的做法不甚認同,因而憤憤不平而已。”
被暗指某些人的遊冬怒目而視,罵道:“有話你就直!少在這指桑罵槐!”
“那我就直了!”鬥笠男放下行禮的手,看著遊冬,利言道:“王遊冬,別仗著茄真君良善,就因公謀私,將自己的親屬帶上仙山,這裏眾生求道修仙之地,不是你家後院,想帶什麼人進來,就帶什麼人進來!”
“你放屁!”王遊冬氣的滿臉通紅,道:“我表弟上山隻是當個普通的藥童,跟修道成仙沒有半毛錢關係!”
“普通的藥童?”鬥笠男神情鄙夷,道:“清源仙山何時收過普通的藥童?即便平庸如你,好歹也算是個中癢修士,你倒給我,在你之前,你師父又什麼時候收過金丹以下的修士當藥童!”
“你!!!”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知曉這麼多事情,王遊冬一時竟無言以對。
“如何?”鬥笠男一臉挑釁,擺明了不怕遊冬。
“來去”,一直沉默地站在遊冬身後的阿苦終於開口話,“你就是想讓我參加招生考試而已。”
沒想到對方居然直切要點,鬥笠男訝異地挑了挑眉,道:“你這麼,也可以。”
“那麼,如果我按照你的意思參加考試,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阿苦的目光清亮,猶如利劍。
鬥笠男目光微閃,沒想到阿苦會出這番話,但事已至此,已不能再退,硬聲道:“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