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這般著急?”柳嫻敏掐手指算了算,她們才來了沒幾天,連逛完京畿府城區的時間都不夠。“京中繁華,你不多逛逛?下次來指不定什麼時候了。”
“唉,也沒啥可逛的。各個坊區都大同小異,逛兩個有特色的就等於逛了全城了。周大人來京城是護送郡主您的,人送到了他就該回去了。我如果不跟他們一起回去的話,過兩天還是得走,一個人走,沒勁。”
柳嫻敏眼睛閃亮亮。“你跟周大人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楚安萍裝傻。
“嘿嘿。”柳嫻敏這人做別的事不行,但特別會察覺別人的八卦。用她自己的話來說,人的桃花運是有形有光亮有芬芳氣味的東西,藏是藏不住的。
“你嘿嘿什麼呀?”楚安萍的臉色開始泛紅,但嘴上不肯服輸。
柳嫻敏自然不肯放過她,好一通查問。
楚安萍曾想過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世告訴柳嫻敏,畢竟她的朋友不多,而申鵬那樣的小子顯然沒有柳嫻敏合適傾訴這種頗有點傳奇意味的故事。柳嫻敏喜歡聽八卦,而且她還認識遊小姐,楚安萍的身世與遊小姐有些關聯。把這些都串在一起的話,楚安萍很有把握柳嫻敏會非常感興趣的。
但是,楚安萍生身父母的血案很可能與某位親王有關係,這人也許就是柳嫻敏的義父肅親王。楚安萍信得過柳嫻敏的為人,相信她不會背叛自己、不會把自己的這些事告訴肅親王,但不小心說漏嘴的可能總是有的。
就算柳嫻敏能一直守口如瓶,楚安萍也不想現在就全都告訴她,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的好朋友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於是楚安萍用一通胡編來答複柳嫻敏的盤問,柳嫻敏自然知道楚安萍沒說實話,但她也沒往別處想,隻以為楚安萍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出她與周遠良交往的真實經曆。
倆人笑鬧了小半日,楚安萍在柳嫻敏的一再要求下再三地保證等她的送親隊伍途徑福陽縣時自己一定會去見麵,哪怕是被攔住不許見的話也要翻牆、跳窗地偷偷去見。柳嫻敏對楚安萍的保證表示滿意,這才放她回家。
翌日清晨,周遠良和楚安萍離京。安父與他們同行,雪娟則留下來陪周夫人。
自從那日講明楚安萍的身世後,雪娟不允許她管自己叫娘,隻能叫娟姨。即使楚安萍有時因為順口而叫錯了,她也會很認真地糾正,說她的父母是楚大人和楚夫人,這些年隻是為了避人耳目才讓她稱呼自己和安大哥為爹娘的。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不能再這樣叫了。
楚安萍自然懂這些道理,但還是難免失望。更重要的是她覺得傷心,覺得自己從此以後就是個沒娘疼的孩子了。
唯一令楚安萍高興的是,安父不在意雪娟的那套理論,隻要楚安萍管他叫爹他就開開心心地答應著。每每聽到他的應聲楚安萍都覺得有爹疼很幸福,於是她就總背著雪娟偷偷叫爹。
這個人辛苦養育了自己十八年,也真心實意地疼愛了自己十八年,他就是自己的爹爹,親的,幾乎等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