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屋子人或意外或詫異中賈大完成了彙報,沒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他倒也不意外。如果這個捕快姑娘未曾喬裝去毀屍滅跡的話,她自然不會作出反應;如果就是她的話,想讓她乖乖招認也沒那麼容易,看來此次試探還是太倉促了。
賈大他們是刑部侍郎的長隨,別人看在侍郎大人的麵子上可以很尊敬他們但其實他們是沒有官職的人,不太適宜到縣衙中與一眾官員、捕快商討公事,所以這些天他們四個人都沒進過縣衙。今天他們是出於特殊原因才來的,屬於例外情況。
既然屬於例外情況,此刻屋中的人除了賈大和路嶺以外自然都沒預料到。於是在見到安萍兒的一瞬間賈大就有了激將法這個主意的,他想趁著安萍兒很詫異、很意外、沒有思想準備的時候刺激她一下,期待著安萍兒一時心態不穩就露出個馬腳什麼的。
可惜,未遂。
縣衙二堂上一片安靜,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台詞。
最終還是周遠良先解除了沉默狀態,對賈大說:“咳,那個企圖損毀焦屍的人既然已經逃了,此後還是要煩勞足下繼續追查了。”
“是。”賈大躬身領命。
周遠良又轉向路嶺。“路師兄,馬忠祭拜這事……”
靠!你還沒忘這茬呢?路嶺知道這回是真躲不過去了,但他又不想直接回答周遠良的問題,因為他自己還沒理清頭緒呢。
正在路嶺不知該什麼對付周遠良時,賈大忽然對路嶺說:“路大人,讓張四先回去繼續跟著馬忠吧,樊二和魏三他們倆怕是忙不過來。”
“嗯,好。”路嶺衝張四一示意,張四轉身離開。
雖然被賈大給岔開了一下話題,但路嶺也不能無限期地不談馬忠這件事呀,畢竟他被派來福陽縣就是負責查清西海國太子或已故前太子這事的,早想、晚想他都得想清楚馬忠祭拜這事。
“馬忠這麼隆重、這麼正式的祭拜,所祭拜的是西海國皇室這事肯定無疑,但現在就斷言他祭拜的是西海國太子還為時尚早。他們西海國老皇帝生下的兒子可不隻祁耀青一個,再加上公主、後妃的,可能的人很多。”這是路嶺目前得到的最合理、最和他自己心思的分析了。
周遠良點頭,表示對路嶺的推斷無異議。
“那就先這樣,馬忠祭拜這事還是要如實上報的。然後請馮大人協調,想來不日就會有消息從西海國傳回,到時咱們就知道馬忠祭拜的究竟是誰了。”
周遠良再次點頭表示同意,另外還補充說:“就算西海國皇室近日無喪事也沒關係。馬忠的姿勢擺得很足,但也不能排除他是在做戲的可能。”
“不能吧。”路嶺下意識地否認。“拿祭拜皇室成員這事鬧著玩?說他是在詛咒皇室人員都不為過。馬忠的膽子沒那麼大,他那不是在找死嗎?搞不好牽連親族。”
“如果他有足夠的理由呢?比如說,為了將西海國朝中重臣引來福陽縣,為了讓這個重臣護送祁耀青回國繼位。隻要祁耀青順利登基,今天這點小事他隨手不就赦免了嗎?有可能今天的事就是祁耀青授意馬忠這麼做的呢。”
“這……”路嶺略一思考。“這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