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良微微欠身,語氣真誠地說:“敝國也是先帝駕崩不久,當朝天子登基才半年。相信太子殿下明白,此刻敝國最重要的是全境維穩,就算陛下同意出兵助您滿朝文武大臣隻怕也不會同意的。”
齊耀青無奈地點了點頭,其實他很清楚中州國是不會輕易出兵助他回國繼位的。
周遠良說的這個是官麵上的理由,新君繼位就在本國未受威脅的情況下主動出兵幹預別國內政,隻怕朝野上下、周邊國邦對新君的評價都不會高。
還有另外一個周遠良沒說出來的理由也是更重要的理由:西海國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帝位繼承人,但他最終能不能順利繼位則是難以預料的。西海國朝中肯定有支持太子的人,但明確反對他的人更多、勢力更大,那位生了皇子的貴妃其父兄均是朝中重臣、而且掌控了軍隊,不然齊耀青也不至於現在無法返回西海國境內了。
在西海國未來局勢難以預測的情況下,中州國的最好做法是袖手旁觀,至少也得等到西海國局勢基本明朗時再出來表態。這樣,不管最終是誰登上皇位,對中州國都不會有怨恨。
雖說齊耀青借兵是肯定要付出一定代價的,但他肯定不會拿西海國的領土、貴重資源等物作為付給中州國的軍費。如果隻是一個輕飄飄的時代友好的承諾或付一些金銀、牲畜、糧棉等物的話,對中州國來講沒什麼吸引力。
雖然明知希望渺茫,但齊耀青還是不想輕易放棄,他再次請周遠良轉達他的這個請求。
周遠良苦笑著對路嶺說:“路師兄,雖然明知西海國太子的這個想法是天方夜譚,可他畢竟是一國的太子殿下,我也不好全然不給麵子地回絕他。萬一他真能繼位成功呢?回頭還不恨死咱們中州國。所以我當時隻能答應他,說會給我父親寫封信、把他的要求告知父親。”
“你已經寄信給周尚書了嗎?”路嶺根據周遠良的話分析這封信並沒有寄出。
果然,周遠良搖頭。“我給我父親寫封信這很簡單,但如果我父親真向陛下轉達了西海國太子殿下的這個請求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也許陛下會認為我父親是讚同派兵的。”周遠良對路嶺靦腆地一笑,說:“我這個當兒子的總得把事情考慮清楚再給我父親寫信呀,比如說這個請求究竟怎麼轉達、轉達到什麼程度等等,不然不是害了我父親嘛。”
路嶺微微點頭。周遠良這種官二代對於官場的生存之道還是比較了解的,三思而行是必須的,如果周遠良不管不顧地直接寄出這封信的話他才會詫異呢。雖然周遠良說的是想等考慮清楚再寫信,但路嶺懷疑他根本就沒打算寫這封信。
“除此之外你們還談了別的嗎?”路嶺果然隻對查案感興趣,官場、外交上的那些事他沒興趣。
“有,我們還談到了西海國派駐福陽縣的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