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鐵哥們也沒經曆過這種事,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說、該說多少。正在他們三個人嘀咕的時候,安萍兒那邊就開始樊老太上身了,柱子和他的兩個鐵哥們登時就嚇得跑到院外去了。但他們並沒跑遠,而是躲在院門外繼續看著。然後就看到“樊老太”拜托鄉親們向縣令大人彙報所知所見。
柱子家跟樊家住前後院已經幾十年了,在柱子還是小孩子時天天地前院後院跑著玩,到很多人家院裏、家裏玩過,包括樊家。雖然樊老太並不是村裏最和藹可親的嬸娘,但柱子記得她曾經給過自己蔬果零食,算得上是一位仁愛的長輩了。於是柱子就決定彙報自己知道的情況。
可等到周遠良真的讓眾人說話時,柱子原本鼓起的那點勇氣在兩個哥們的催促下反而沒了,猶豫著是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較好,於是就有了先前時在門口處的動靜。待到聽裏正點了自己的名字,柱子這才又再一次地鼓起勇氣,走進院中向周遠良報告自己知道的情況。
“啟稟大人,小人家住前邊那趟房子裏,後院正對著莽牛家前門。昨晚我在我家後院看到有人溜進了莽牛家,那時莽牛應該已經睡了,這兩人是翻牆進的他家院子。算時間,應該是他倆進去沒多久莽牛家就著火了。”
“你可認識這兩人?”
柱子搖頭。“不認識,不是我們村裏的人。”
“你可看清那兩人的長相?”
柱子再次搖頭。“昨晚沒月亮,天太黑,而且我那時睡得迷迷糊糊去我家後院解手,就知道那是兩男的、中等身高、衣著普通,長相什麼的真的沒印象了。”
周遠良對柱子的回答很遺憾但也很理解。半夜起來解手時的人跟夢遊差不多,他能記得“兩個男的、中等身高、衣著普通”這幾項就已經著實不易了,再想讓他描述兩名嫌疑人的長相就難度太大了。“在見到這倆人的前後你可聽到附近有什麼動靜?”夜深人靜的時候聲音會傳得比較遠,莽牛家院裏院外有點動靜的話沒準就能傳到柱子家。
“沒聽到。”柱子有些羞赧地笑了一下,說:“小人睡覺的時候特別沉,雷打不動。甭說鄰居家的響動了,就是我家裏人想把叫醒、推醒都沒門,隻能得到我自然醒。哦,或者起夜。”
周遠良又啟發式地詢問了一遍柱子,看他能不能記住一些細節情況,比如那兩個偷入莽牛家的人穿著什麼顏色款式的衣服、有什麼體貌特征、身上是否佩戴有任何配飾等等。
可惜,柱子一問三不知。
這也不奇怪,後半夜本來就是人睡覺最香甜的時候,即使被迫起夜也基本是閉著眼去、閉著眼回的,他能看到有兩個人偷偷翻牆進入莽牛家已經算是清醒的了。換個旁人的話,八成還以為自己做夢呢,根本不會當真。
柱子會不會真的是做夢夢到有人翻牆潛入莽牛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