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安萍兒睡眼懵惺地坐了起來。“怎麼了?”她環顧四周,一臉茫然。
“……”圍觀群眾表示這個問題無法回答。
周遠良很配合地給了安萍兒一個下台階。“安捕快,你且先到一旁休息。”
“是。”安萍兒麻溜答應了,轉身走向自己的本位。
雖然安萍兒沒特意去看周遠良的表情,但因為她是麵向周遠良的方向走去的,所以還是一不留神就瞥到縣令大人眼中的狹促,安萍兒的小臉登時就粉紅了。
雖說是為了工作的需要而裝神弄鬼很符合職業道德但畢竟是在第四個繩結的主人麵前鬧了這麼一出,有損形象呀有沒有?
周遠良現在可顧不上開解安萍兒了,他要趁著安萍兒搞出的震驚勁沒過去之前趕快問話,等到村民們心情平複後怕是又要有話不肯說了。“沈大娘,你可有何話要對本官說嗎?”
沈大娘剛才就想主動跟縣令大人聊聊“阿菊姐”囑咐的事,現在周遠良主動招呼了,她更是半點也不耽擱,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詳細講述了一遍。
六天前,一個自稱叫萬阿久的人來到樊家,說想租住樊家隔壁那棟房子。沈大娘後來聽村裏人說那個萬阿久到了村裏後直接向人打聽離村口近的人家有沒有往外出租房子的,有村民就告訴他說樊老太家有一處空房出租,並且指給他看是哪棟房子,然後萬阿久一眼就相中了。
萬阿久到樊家時沈大娘正在陪樊老太聊天,租房子又不是什麼隱秘事,所以沈大娘就沒走,在一旁聽著。
樊家上兩代人挺會種地的,掙到錢蓋了一溜四間大房準備留給兒孫們用,就是著火的這一趟房。可惜兒孫輩上人丁稀少而且還好吃懶做,缺錢花時就開始賣祖產,其中就包括東邊的那兩間房子。
隔壁那棟房子原本是屬於樊大的叔叔的。樊叔叔這輩子唯一的愛好就是喝酒,每天都把自己搞得暈乎乎的。大約十年前的某一天,醉酒的樊叔叔暈乎乎地就掉河裏了,等被人發現時早都涼了。
樊叔叔沒成親、沒孩子,他的房子就自動歸了他哥哥也就是樊大他爹、樊老太她丈夫所有。樊家這一代正好是兄弟倆,樊老爹就想兩棟房子一個兒子一棟,但還沒決定具體是哪個兒子分哪棟房子時樊老爹就意外過世了,於是這兩棟房子的具體分配權就落到樊老太手上了。
按理說這兩棟房子差不多,兄弟倆怎麼分都沒有大的差別。但往細處研究呢發現這兩棟房子還是有差別的,第一,東邊的房子比西邊的小了點,但也沒小太多;第二,樊叔叔在醉酒落水之前是準備成親的,對東邊的這棟房子做了一下翻修,所以東邊這間房子至少是八成新;第三,東邊的房子位於一趟房的中間位置,保暖性明顯好於西邊的這棟房子。
雖說福陽縣的冬天比較短、氣溫也不算太低,但臘月裏刮西北風那幾天還是挺難捱的。尤其是在柳樹村這種周圍沒有城牆的村子裏,西北風刮起來還是蠻容易把房子吹透的,但凡有能力選擇的人家都不會去住一趟房中位於兩端的房子的。
基於保暖性和新舊程度的考慮,樊大蠻想要東邊那棟房子的。但樊老太比較偏疼小兒子,更想把那棟房子給小兒子,隻是因為小兒子年紀尚幼、沒成家的兒子沒理由單獨分房子的原因才一直沒正式過戶。於是這幾年樊老太就一直攥著東邊的那棟房子,靠著出租賺點零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