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隻在福陽縣賣?”京畿府人士周遠良對這事表示不滿。
“聽說,把東西拿出來賣是近幾任大內總管的決定,皇上八成是不知道的。如果這東西明目張膽地在西海國賣的話,萬一被捅到皇帝那裏,大內總管也扛不住,所以就隻能賣到別國。福陽縣離西海國最近,運輸成本低,相對可以賣得便宜點。要是再往遠處運的話賣價就太高了,絕大多數人買不起。”安萍兒忽然意識到周遠良的重點有點歪,於是趕快把重點拉回到毒殺案上來。“這東西在福陽縣賣得也很貴,有一兩黃金一兩糕之稱,不是高翔這種人能買得起的。”
“也許是有個買得起的人送給他的呢?比如高老夫人。”
安萍兒馬上把她和高老夫人的對話複述了一遍,解釋自己為什麼認為高老夫人沒有殺人動機,然後又說:“不管是誰想毒殺被害人,根據被害人的口味弄點什麼糕餅之類的下毒就行。用蟹皇糕?成本太高了。福陽縣中舍得買、舍得吃的人不多,更別說拿來下毒了。”
“你吃過?”
“嗯。”安萍兒偷偷咽了一下口水。“前年我過生日,我爹給我買了一塊。”說著安萍兒從懷裏掏出那個小盒子,遞給周遠良。
這是個雕工精美的小木盒,盒蓋上的小螃蟹雕刻得栩栩如生。打開盒蓋,裏邊的空間更小了,大約也就是十二三孩童的拳頭那麼大。周遠良衝安萍兒搖晃了一下小木盒,問:“這是裝那個蟹黃糕的?”
“是。”
周遠良暗暗咋舌。用紫檀木製成的小盒子來裝盛,難怪蟹黃糕賣價那麼高呢,過度包裝要不得。“你為什麼把小盒子拿給我看?”周遠良不認為安萍兒是為了向自己顯擺她吃過西海國皇宮糕點的殘次品。
“被害人肯定買不起蟹黃糕,被害人的老婆和女兒始終都沒提過這事,想要知道是誰送給被害人蟹黃糕的話就隻能從包裝盒入手了。”安萍兒走到書桌前,將周遠良手裏的盒子顛倒過來,示意他看盒底。
盒底刻著兩行字:武威廿二年,柒號。
“公子,上邊這行字是西海國的年號,下邊是盒子的編號。蟹黃糕做壞了的話廚師是要被處罰的,所以他們都很小心,能拿來福陽縣售賣的殘次品並不多,有時候一個月有那麼幾個,有時好幾個月都沒貨。可能是西海國大內總管怕有人貪墨收益吧,要求在盒子上刻標號。咱們隻要能在被人家裏搜到相同的小盒子就能知道標號,再到店裏去問問,肯定能知道是誰買了那盒蟹黃糕。”
周遠良將小盒子在手裏顛了顛,對安萍兒說:“我有兩個問題。第一,你確定盒子還在被害人家裏嗎?第二,你確定被害人的死因與蟹黃糕有關嗎?”
如果安萍兒不能很好地回答這兩個問題的話,大半夜的,周遠良沒理由派捕快去砸門搜東西,尤其是這家剛剛死了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