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農婦裝扮的女子始終低垂著頭,再加上她沒帶包袱、沒有行李、沒有對任何外來船隻的期待之情,安萍兒覺得她甚是可疑。然後安萍兒猛地地半蹲下來,看到了那人的臉。對方顯然沒想到安萍兒會這樣做,再想扭頭躲避時已經來不及了。
“淑敏姑娘,你這是打算去哪呀?”安萍兒一邊閑聊著一邊揪住了李淑敏的衣服肩膀,揪著她往人群外邊走。
“放開我!”李淑敏現在後悔極了,後悔不該在那家成衣鋪裏浪費時間選衣服喬裝改扮,既沒起到偽裝的作用又耽誤了乘船的時間,導致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掙紮,可惜任憑她再怎麼努力也掙不開。
開玩笑,這要是能被李淑敏掙脫開的話,安萍兒十幾年的武功算是白練了。不但掙不開,而且安萍兒個子高,幾乎是半拎半拽著李淑敏往城裏走,李淑敏的腳勉強能接觸到地麵但基本使不上什麼勁。
“安姑娘,求求你,放了我吧,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發現自己無法掙脫後李淑敏改變了策略,開始哭著哀求安萍兒。
“你往井裏扔你弟弟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放了他呢?”
“我那時才七歲,我什麼都不懂。安姑娘,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做壞事了。”李淑敏此時真的很想跪下來求安萍兒,可惜安萍兒的力量太大、被半拎起的李淑敏根本沒有跪下的空間。
“你七歲的時候不懂事,那你十七歲的時候還不懂事嗎?你往李俊他娘的粥碗裏下毒的時候想過放了她嗎?”
“是她逼我的!要不是她攔著我早就嫁給俊哥了,她該死!”
“覺得李俊他娘該死你就陷害你姐?有本事你找個你姐不在家的時間毒死李俊他娘呀,拿你姐當替死鬼也是因為你不懂事嗎?”
“那個女人該死!”李淑敏已經完全撕去了偽裝,不再假裝姐妹倆相親相愛了。
安萍兒一邊努力拎著李淑敏趕路一邊跟她辯論:“你姐肯替你頂殺人的罪,你居然還罵她該死?你有沒有點良心?”
“她搶了俊哥,俊哥是我丈夫,她搶我丈夫她就該死。”李淑敏喊得嗓子都有些啞了。
“李俊是你丈夫?”安萍兒嗤笑。“你姐被判死刑好幾個月了也沒見李俊娶你呀,他什麼時候成你丈夫了?”
“他很快就是我丈夫了!”李淑敏的腦子開始有些迷糊了。
“很快?有多快?你很快要嫁給李俊這事你娘知道嗎?”
李淑敏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顯然是琢磨不定該怎麼回答有關她娘的問題。
安萍兒提示說:“你娘沒事,被煙熏著了,可人還活著。所以你又多了一條罪名,企圖殺死你親娘,這次殺人未遂也是你不懂事嗎?”
“她該死!那個女人該死!她兒子都淹死了十年了她還總是念叨,煩死人了,她該死!”李淑敏的情緒漸漸開始失控,開始了又一輪的猛力掙紮。
“老實點!”安萍兒不得不加重手上的用力。“這路上這麼多人呢,你不想在鄉親們跟前給自己留點麵子嗎?”
“命都快要沒了,麵子有什麼用?!啊!”李淑敏小宇宙爆發式地拚命掙紮,甚至找機會揚手向安萍兒抓來。
靠!最討厭這種準備拚命的人了!
安萍兒也不再給李淑敏留麵子了,她拎起腰間帶的一捆捕快專用麻繩,給李淑敏來了個標準的五花大綁。然後安萍兒一手拎著繩頭,一伸胳膊攔住了李淑敏的腰把她夾了起來,大步向縣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