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深吸一口氣,安萍兒開始轉變戰術。
雖然李氏扛著壓力不回答問題這事搞得安萍兒很鬱悶,但同時安萍兒也看到了希望,因為李氏沒說謊。即使辛苦地扛著壓力也不說是自己毒死了婆婆,安萍兒覺得李氏這是在守著她自己最後的一點自我。
要知道李氏早就親口招供了毒殺事件並按手印畫押等著被問斬了,現在她麵對安萍兒這個捕快而不是衙役更不是縣官的人承認與不承認都沒有差別的。而承認明顯要好於不承認,畢竟那樣的話就不用麵對安萍兒的施壓了嘛。
但李氏就是不肯再親口承認一遍這事,看來她知道毒殺婆婆是不對的,盡管她婆婆待她不好也不能毒殺她。這個黑鍋李氏可以背,但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看來李氏不打算在生命的最後這段時間裏再委屈自己了。
很好!李氏想死但依然保留著是非對錯的觀念,那麼安萍兒還是有機會從她這裏得知真相的。
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是曲折的,尤其是在安萍兒自己釋放氣壓導致壓力值過高破話談話環境的情況下道路就更曲折了。安萍兒用意念在自己的額頭上寫下“自作自受”四個大字,並為此次談話任務預定了一個差評。
差評什麼的確實很令人沮喪,但安萍兒並沒有被它擊倒,她打算趁著差評還未落實之前努力挽回局麵。不就是談話氛圍被破壞了嗎?那就修補好它,多大點事呀。
“你想家裏人嗎?”安萍兒的聲音很輕柔、很舒緩,略略帶點催眠的功效。“你爹,你娘,你妹妹,你丈夫,想他們嗎?”
李氏低著頭,動了動嘴唇卻沒發出聲音。
安萍兒看不到李氏的口型自然就讀不出唇語,不知道她想不想她的親人,甚至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自己在跟她說話。但沒關係,安萍兒打算開啟自說自話模式來啟發李氏加入談話中。“我去過你婆家和娘家了,見過你丈夫、你娘和你妹妹,沒見到你爹。你爹是什麼樣的人?他疼愛你嗎?”
當爹的會很疼愛自己的女兒,當女兒的也會很敬愛自己的爹,這是安萍兒基於自己十八年幸福生活得出的結論。雖說每家的情況會有些不同,但人性是相通的,安萍兒覺得即使李氏的爹也像李氏的丈夫、娘和妹妹那樣不喜歡李氏、李氏依然有可能會敬愛著自己的爹爹。
李氏總算是抬起了頭,臉色依然蒼白,苦笑著說:“我是家裏的第一個孩子,小時候我爹還算疼我,可弟弟死後他就開始討厭我了。”
“他認為是你沒照顧好弟弟才害得他掉到井裏的?”
“嗯。”李氏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不願意回憶這段往事。
安萍兒見好就收,沒敢再追問,怕李氏又低頭不語了,趁著她神情緩和的時候趕快進入下一話題才是上策。可下一話題是什麼呢?毒殺案的事現在不能問,丈夫、父母和妹妹等所有親人都擺明了不喜歡李氏所以也沒法往親情上扯話題,有心聊聊糕餅吧這跟安萍兒此行的目的又完全沒關聯、沒法往那邊扯話題。
誒呀,太愁人了有沒有?究竟該怎麼聊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