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說:“賬爺是外號,也可以算是尊稱,尊敬他在君子堂中的地位和高超的經商能力,據說他理的賬從未出過錯。至於他本名叫什麼,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大約三十年前加入君子堂的,那時的堂主是現任堂主的伯父。聽說是老堂主救了賬爺一命,賬爺為了報恩才加入君子堂的。”
“嘁!”安萍兒頗為不屑。“不過是個跑江湖的,高超的經商能力?有多高?能高得過咱們福陽縣那幾個富豪嗎?”
“抬杠是吧?他個業餘經商的能跟專業經商的比嘛,說他經商能力強是跟別的江湖人士比。君子堂發跡是最近這三十年的事,也就是賬爺加入君子堂以後。聽說以前君子堂也蠻窮的,第一任堂主不善經營,曾經為了逃債半夜跳窗戶。”
“哇!這麼有趣,講講唄。”安萍兒一步竄到她爹跟前,蹲下,眼神亮晶晶地期待著。
“……”安父有些無語地看著女兒,對女兒這種不定時地腦回路出現發卡彎表示很無奈。
安萍兒訕訕地一笑:“嗬嗬,好吧,繼續講賬爺,講他怎麼經商的。”
“聽說賬爺原本出身官宦人家,十四五歲時就中了秀才,前途一片光明。可惜沒過多久,他叔父卷進了朝堂爭鬥,敗了,連累了一家人。雖說賬爺沒被下獄、流放,但秀才的出身被革了,終生不得入仕。”
“士農工商,大部分人把這個等級次序看得很嚴重的。被旁人連累得這輩子都不能當官了,這打擊可不小。爹,你說上一任堂主救過賬爺,會不會是在賬爺看不開想自殺的時候被人家救下了吧?”安萍兒這屬於職業病,什麼事都能推理一番。
“有可能。”安父顯然對賬爺加入君子堂之前的事不感興趣。“雖說不能再當官了,但賬爺讀的那些書也不是白讀的,而且他守著父輩祖輩那麼多當官的也學到了很多為官的經驗。君子堂中絕大多數都是草莽漢子、綠林英雄,很缺少賬爺這種懂文墨、通人情、善於處理各種雜事的人,他在君子堂裏步步高升是肯定的。而且他也算有本事的,不然君子堂也沒有今天。”
“爹,你認識這個賬爺嗎?”
安父搖頭。“他在君子堂裏算是軍師、護法、財物總管這類的角色吧,極少公開亮相。也就那些跟君子堂有高級業務往來的人能見到他,我們這些普通混江湖的還入不了人家的眼。”
“高級業務往來?傭金多的就算是高級業務?”
“對,但是不全對。有些委托也許傭金並不高甚至不收傭金,但委托人的身份很高、或者做成這件事能大大提升君子堂的名聲,這些都算是高級業務。”
安萍兒挑眉。“不但要賺錢,還要兼顧著發展人脈、樹立自身的良好形象,嗯,這些君子堂的人確實有些經商頭腦。爹,這些都是賬爺的主意?”
“不清楚,不過君子堂的人一提起賬爺來都很尊敬的樣子,我估摸著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