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良扭頭看劉二,遞了個詢問的眼神過去。
劉二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忙不迭地點頭,說:“是的,是的,這堆東西好像真是一直沒賣過。賣什麼東西、賣多少錢都是我爹說了算,我還真就沒注意過這堆東西。”劉二轉頭問劉母:“娘,這堆東西確實沒賣過是吧?在這放了好幾年了。”
“好像……是。”院子裏的這些東西都是劉家人隨手從外邊撿回來的,但真正撿到了什麼、哪些賣了錢哪些還放著,這些都是劉瘸子說了算,劉母沒怎麼關注過,此時便不是很確定。
雖然沒人能確定錢真的就埋在這堆垃圾下方的土裏,但這裏嫌疑最大,肯定要挖開來看看嘛。劉二在征得周遠良的同意後也興衝衝地找來鐵鍁幫忙,跟捕快們一起挪走那堆垃圾然後開始挖。
劉家院子裏是普通的土地,比較容易挖掘,四個人一起動手很快就挖出了三尺深的坑。
“這裏!”隨著劉二興奮的呼喊聲,眾人圍攏,看到坑底出露出一個油紙的邊角。四個人加了把勁,很快就挖出一個鼓鼓的油紙包。拆開紙包,一堆散碎銀子攤在眾人麵前。
申鵬大概估算了一下,報告說:“大人,這些差不多有一百兩。”
“好,申鵬,把這些錢做個記錄,然後給劉家人。”
聽了周遠良的話後劉家三母子都非常興奮,跪下來致謝。劉家母子沒什麼律法知識,並不知道埋在自己院子裏的錢應該歸誰。就算此刻周遠良讓捕快把錢拿走的話,他們也不敢提出異議。
“起來。”周遠良虛扶了一下劉母,讓他們起來。然後準備帶著捕快們進屋去再查看一番,但一轉頭發現安萍兒依然蹲在坑邊研究著,完全沒有要跟他進屋的意思。“平安,怎麼了?”
“大人,這個坑裏還有東西。”安萍兒跳到坑中,拿著把鐵鍁掃開了一些坑底的泥土。隨著她的鐵鍁掃過,坑底發出了金石相撞擊的聲音。
申鵬從埋首的碎銀堆裏發問:“平安,你不會不知道咱們福陽縣地底下是石頭吧?”
周遠良點了點頭。他曾在縣誌中看到過記載,福陽縣以及周邊很大範圍內都是土層較淺、土下是大片大片的石頭層。據說福陽縣中能打井取水的人家並不多,就是因為石層的阻隔。
作為福陽縣人,安萍兒自然知道此事。她握著鐵鍁柄摜了兩下,鐵鍁頭撞在石頭上鏗鏗作響。“申鵬,咱們小時候西街龐叔家蓋房子打地基,你還記得咱們當時蹲在坑邊研究過能踩著肩膀站幾個人嗎?雖然咱們那時是小孩子,個子矮,但龐叔家那個打地基的坑也不可能站一個小孩子就露頭了吧?就算說福陽縣內石層深淺不統一的話這裏也不可能淺成這樣,”安萍兒抬手指了指劉家的房子以及他家的左右鄰居,說:“如果石層真就這就淺的話,這些房子是怎麼蓋起來的?”
申鵬不再留戀那堆碎銀子,他回到坑邊看了看,點頭。“大人,這個坑確實有問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