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這人我見過,無論是樣貌還是性格都配不上你,更別提家境了。那你當時為什麼還以死相逼要嫁給他?”安萍兒原本想著張大妞是因為日久生情愛上了劉大這才要死要活地非他不嫁,但聽了她剛才的話顯然對劉大並不滿意。
張大妞苦笑。“三年前我爹給我找了婆家,我想打聽一下丈夫是什麼樣的人,但我爹娘、我哥還有我弟弟他們都不肯說,除了婆家是金蟒縣的商家以外就一點口風口不漏。我當時就猜到情況不好。你想呀,對於婆家的事他們沒有隱瞞但單單隱瞞了丈夫的情況,這肯定有問題。他們沒敢騙我,怕我以後憎恨他們,所以他們選擇不說。”
安萍兒不禁重新打量了一下張大妞,對這個女子泛起了敬佩之情。她父母兄弟居然不敢騙她、後來被她脅迫得甚至願意接受劉大這個女婿、僅僅因為劉家不肯掏聘禮錢才沒有成親,看來張大妞絕對是個潑辣的女子,保不齊以前因為什麼事跟她爹娘兄弟掄過菜刀。
“唉!說人家劉家兄弟被父母養殘了,其實我們姐妹何嚐不是呢?我們的生活都被圈在這個廚房裏,”張大妞悲哀地用手指指了指四周。“除了劉家兄弟外我們也很難見到外人。我猜到那個丈夫恐怕是有什麼不妥,但也沒招,除了嫁人我別無選擇。那時劉大對我還不錯,畢竟是相處了五六年的人,我也不討厭他。所以我就以死相逼要嫁給劉大,我爹也沒招隻能同意了。”
安萍兒搖搖頭,說:“不,你爹挺有招的。”
張大妞一愣,但旋即就明白了安萍兒的意思。
張父不敢也不能因為婚事而逼女兒去死,所以他想了個好辦法——要聘禮。聘禮、嫁妝這是婚嫁中必不可少的,是任何人都挑不出錯的,但開價多少就因人而異了。六十六兩銀子,張父要的聘禮錢數很是聰明。既不多,沒有顯示出故意刁難劉家的意思;又不少,完全配得上張家女兒的條件。
最重要的是,劉大根本拿不出這些錢,張大妞想偷偷支援也是有心無力,而曾經是街坊的張父很清楚劉瘸子視財如命、不會為兒子娶媳婦而掏這麼多銀子出來的。於是看上去是張父做了讓步,但簡簡單單的一個聘禮錢就將劉大徹底攔住了。
“劉大根本拿不出聘禮錢,這個我自然知道。當時……呃,我跟劉大說但他帶我私奔,我會做飯、他也懂飯店裏這些事,我們隨便逃去那裏開個小飯店也能養活自己。可是劉大不敢,我怎麼哀求他他都不敢,一天天的隻知道唉聲歎氣掉眼淚,一個勁兒地保證會求他爹給錢的。”張大妞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前後耗了半年多,我實在是對劉大不抱希望了,這才同意嫁去金蟒縣的。”
張二妞很小聲地說:“姐,我跟劉二哥也說過私奔的事。”
我去!安萍兒震驚了,張家的女兒都這麼彪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