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劉大跟誰家的姑娘有婚約嗎?”安萍兒昨天給劉家母子分別錄口供時仔細觀察過劉大,這人除了愛蹲著以外沒啥特別的,容貌普通五短身材,個子還沒安萍兒高呢。而且這人的腦子不太好使,呆呆笨笨的感覺,回答問題都比正常人慢兩拍。會有誰家願意把姑娘嫁給他呀?
“咱們福陽縣城東有個張家酒樓……”
“是劉二每天早晨去幫工的那個張家酒樓嗎?”
“是。安姑娘也知道這事呀。以前劉大和劉二都早晨去他家幫工的,這不三年前張家的大閨女嫁了人,劉大才改去幫魚販子拉貨的。”
安萍兒挑眉。
李嬸點頭確認說:“是,當年張家的大閨女想嫁給劉大。張家要六十六兩銀子做聘禮,這錢數真不算多,但劉瘸子就是不給,後來張家的大閨女嫁去了外縣。劉大這孩子原本還算機靈,可被這事刺激過後就越來越木訥了,可惜了。”
“我昨天去過張家酒樓,算是大買賣了,他們家怎麼肯把女兒嫁給劉大?劉家實在是太窮了。”
李嬸冷哼一聲。“張家酒樓的老板原本就住在前街,靠祖上那點做飯的手藝活口。他們家前些年也挺一般的,雇不起夥計,全家一起在店裏忙活。劉家搬來後他們家的倆小子就到處找活幹,可是十多歲的孩子能幹啥?尤其是他們哥倆都挺瘦的,沒力氣,沒人願意要。後來才找到張家去,早飯晚飯人多的時候給跑腿幹點零活。沒工錢,幹完活給點剩飯剩菜什麼的。”
安萍兒已經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況了。張家的女兒在自家店裏幹活,劉大按點去幫工,年齡相仿的兩人就這麼認識了,勉強算是青梅竹馬吧。
“張老板挺能吃苦的,而且近些年他的運氣也不錯,掙了點錢,這不就忙不迭地搬到城東區住了。酒樓也搬到了城東,劉家哥倆還是一早一晚地去給幫工。張家的閨女們也在店裏幹活,時間長了自然就跟劉家兄弟熟了。大前年,張家大閨女到歲數該嫁人了。本來張老板是看不上劉大的,已經選好了金蟒縣一個商家的兒子,可是張家大閨女非得嫁給劉大,聽說以死相逼,張老板這才同意的。可惜呀……”李嬸一臉感慨地歎氣。
安萍兒很配合地說:“可惜劉瘸子不肯給兒子掏聘禮錢。”
“可不就是。”李嬸很憤慨地說:“這張老板也不是啥善心人,這聘禮錢要的不高但也不算低呀,多少有點賣閨女的架勢。張老板說六十六兩銀子少一個子都不行,劉瘸子就告訴他兒子有本事就自己娶媳婦、他是半兩銀子都不會出的。那段日子劉大也跟他爹吵過兩次,說算是借他爹的錢回頭肯定還,可劉瘸子一毛不拔。捱了半年,張家大閨女也失望了,嫁去了金蟒縣。劉大就再也沒去張家酒樓幫工了,隻剩下劉二天天往那跑了。”李嬸忽然一拍手,說:“對了,我想起來了,張家二閨女今年也該嫁人了,劉二也需要錢了。”
“……”安萍兒終於知道劉二近期在張家酒樓幫工時為什麼心不在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