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萍兒的速度還是蠻快的,而且她考慮事情也挺全麵的。雖然周遠良隻是讓她去把她爹找來確認死者的身份, 但她還是很聰明地順路找來了劉先生和包括申鵬在內的四名捕快。
不管那屍身是不是安道長,人命關天,驗屍、查看現場、破案這都是肯定要做的了。所以安萍兒帶來仵作和幾名捕快都是正確的。而且她也有注意到萬家的特殊身份,所以她在縣衙內沒有聲張,悄悄地找到劉先生以及四名捕快、悄悄地給他們介紹情況、然後悄悄地帶他們來到現場。
見安萍兒把事情處理得很是妥帖,周遠良的頭終於沒那麼疼了,開始著手認屍、驗屍的工作。
從屍身的腐爛、風幹狀況來看此人已經死了很久了,據劉先生估計是在十五年至二十五年之前。這個時間段跟安道長失蹤二十一年這個時間還是蠻吻合的,再加上安道長最後被人看到也是在萬家大宅中,進一步印證了死者極可能是安道長。
雖然各方證據都集中向安道長,但屍體的麵目腐爛嚴重,安父看了後直搖頭、直言認不出這是不是他師父。
“伯父,您師父身上是否有什麼特征?比如說有沒有骨折等。”周遠良覺得練武之人有些骨頭、筋肉上的損傷是蠻尋常的事。這具屍體上的肉爛了但骨頭還是完全的,至少看上去沒少了什麼,如果安道長的骨骼有什麼特殊之處的話還是可以作為認屍的證據的。
“嗯,有。我師父的……”安父回想了一下,說:“右腿斷過,據他說是年輕時與人比試、腿被踢斷了,他因此臥床休養了好幾個月。”
劉先生進一步詢問:“是右大腿還是有小腿?”
“小腿。”
劉先生帶好手套,開始在屍體的右小腿處撫摸、按壓。“嗯,右小腿處有骨折後愈合的痕跡。”
周遠良再次詢問:“伯父,還有別的特征嗎?”畢竟骨折這事不算太罕見,僅憑這一個特征還很難以斷定此人就是安道長。
安父略一回憶,說:“我師父的左腳有六個腳趾。”安道長從來不讓徒弟服侍,甚至很少讓他待在自己跟前。安父是有一次無意中看到安道長準備洗腳才知道自家師父的這一特征的。
檢查這個特征就比較簡單了,劉先生將屍體左腳上的鞋襪脫下,確實是六根腳趾。
有骨折痕跡、有六根腳趾,再加上之前的死亡時間、地點等特征,現在基本可以確認這是安道長的遺骸了。當然了,因巧合而搞錯了的概率不是沒有,但那種小概率可以忽略不急了。如果啥事都想著有巧合、有另外一種解釋的話,啥事都甭幹了。
既然已經認屍完畢,安父就準備先離開了,以免影響捕快們勘查現場。雖然安父總是冷著一張臉、沒什麼表情,但安萍兒還是跟他爹蠻熟的,能感知到了爹爹的悲傷。想想也是,安父自幼喪父、年幼時被師父救命和授藝,他八成已經把安道長當做自己的父親看待了。
安父不擅長表露感情,甚至從未在妻女麵前提起過有位師父。但僅憑爹爹隨了師父的姓氏,安萍兒能體會到爹爹對他師父的孺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