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一個身影從晾曬草藥的架子旁轉了出來,一邊跟安萍兒答話一邊審視著站在安萍兒身邊的周遠良。
安萍兒衝著那人甜甜地喚了一聲:“爹!”
周遠良目光如炬,以最快的速度打量起了安萍兒她爹。
此人個子不高,偏瘦但肌肉緊實,好像頗有力氣的樣子。衣衫鞋帽很普通,手裏拎的那個笸籮也沒啥特別的,笸籮裏稀稀拉拉地鋪了一層草藥。他走路的姿勢不太自然,周遠良立馬判斷出是他的右腳有傷、導致走路跛腳。瘦削的臉龐、棕紅色的皮膚、薄薄的嘴唇、不苟言笑的神情,這些都證明安父是個不太好溝通的人。
安父再走近一步、周遠良終於看清他的眼睛,那雙充滿了狠戾、沉默、決絕的眼睛令周遠良脊背有些涼颼颼。
單看安父的這雙眼睛、這副神情,周遠良基本斷定安父這人絕非l良善之輩。也許隨著年齡的增加他已經不再作奸犯科,但這人年輕的時候肯定做過枉法之事,如果在某地發現安父的名字出現在罪犯記錄中的話周遠良不會奇怪的。
安萍兒很開心的介紹著:“爹!這位是咱們福陽縣新任縣令周遠良!公子,這是我爹!”
“草民安錦言見過大人。”安父一邊做著一邊做施禮的準備工作。雖然安父的腳有些殘疾但跪拜施禮還是不耽誤的,但安父偏偏就慢吞吞地跟那區腿、下蹲,再配合他略顯不屑的表情,表明了就是不想給縣令大人磕頭。
周遠良是個不喜歡繁文縟節的人,而且他也看出了安父的不情願,於是趕快說:“安伯父不必多禮。我今天來府上叨擾,並無它事,隻是想看看咱福陽縣百姓的日常生活。”
安父麵無表情地看了周遠良一眼,沒應答,但施禮的動作還是立馬取消了。周遠良覺得即使自己不客氣、安父八成也不會真就跪拜磕頭的。就每每安萍兒講述她父親的機智勇敢來看,周遠良相信安父馬上能找出一條很合理的不跪拜理由。
這時一個充滿慈愛的聲音從正堂門口傳來:“平安,你怎麼回來了?這位公子是……?”
安萍兒小跑了兩步,挽住了那位從正堂走出來的婦人的手臂,微微有點撒嬌地稱呼:“娘。”
安母中等身材、衣著樸素、沒帶任何飾品,但典雅、大方的氣質還是不經意地流露出來。圓臉、炯炯有神的美目、比安萍兒更白皙的膚色、永遠帶著微笑的嘴角和眼神,安母的容貌氣質絕對是百裏挑一的。
周遠良不自覺地在安父和安母之間打量了一個來回。一個是外貌普通、性情陰鬱的匪類,一個是歲月也無法掩蓋其美貌和氣質的女子,這對組合實在是太奇葩了。周遠良立刻就腦補出一幕強搶民女的橋段,他決定了,如果今天安母明示、暗示出任何求救信息的話他一定救她脫離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