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良聽到安萍兒的問題高興了一下。他高興的是安萍兒進步很快、在自己有意隱瞞下依然能看出愧疚之情,觀察力很出色,周遠良理直氣壯地認為是自己這個師傅教導得好。
“我與遊小姐本定於去年初冬時完婚。那時先帝駕崩不久,不可以大操大辦、但基本的成親禮儀還是可以舉行的。本來計劃是等我和遊小姐成親後我父親幫遊縣令在戶部謀個差事、遊縣令全家都搬至京畿府。但是我……我逃婚了。”
“啊?!”安萍兒很驚詫,實在難以想象周遠良這麼個斯文守禮的人居然會逃婚,膽子也太大了。
周遠良沒在意安萍兒的情緒起伏,繼續說:“如果我沒逃婚的話遊縣令一家早就搬至京畿府居住了,不會遭此劫難。雖然我對遊小姐沒感情,但如果我沒逃婚的話他們一家就能躲過此劫,所以我很內疚、愧疚。”
安萍兒見周遠良心情不好,於是開解說:“公子,你也不用自責、內疚。你不是說當年居住在京畿府的刑部侍郎家多人遇害嘛,如果遊縣令一家命中注定要有此劫難的話不是搬家就能解決問題的。”
“這倒也是。”周遠良覺得安萍兒說的蠻有道理,然後也不知怎地就急巴巴地開始解釋自己逃婚的原因。“去年夏天時遊縣令夫婦帶著遊若蓮小姐來了京畿府,跟我父母見麵定下了親事。我在尚書府裏見過一次遊縣令,當時他正在跟我父親提要求,讓我父親在戶部給他找個肥差。我能看出我父親很討厭遊縣令、認為他這個要求很過分,但為了我的婚事又不得不應承下來。我問我父親為什麼忍著遊縣令,他不肯告訴我,我一氣之下就逃婚了。”
安萍兒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一番遊縣令。這哪是嫁女兒呀,這簡直就是賣閨女,用女兒的幸福換取自己的前程。
“唉!”周遊了歎息一聲,說:“雖然說遊縣令一家搬去京畿府也未必就能保他們平安,但我總歸還是覺得對不起他們。”
其實讓周遠良最後悔的是這事令父母極其傷心。當噩耗傳至尚書府時周母當場就昏過去了,大病了一場。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每天茶不思、飯不想,隻是一個勁兒地念叨著:“若蓮,我苦命的孩子呀。”
周父也非常傷心。雖然他沒說太多的話,但明顯多了很多白頭發。
如果時光能倒流的話,決定無論如何地不喜歡貪婪的遊縣令、對遊小姐沒感情周遠良也要娶遊小姐回來。他實在是不希望母親傷心難過。
既然現在慘案已經發生、無論周遠良再如何後悔也於事無補,所以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破案、抓住凶手、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
周遠良忽然不著痕跡地看了安萍兒一眼。除了遊縣令一家的命案以外,安萍兒他們家這種時刻準備逃跑的狀況也很令周遠良好奇,真是想知道安老爹為什麼就這麼沒有安全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