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萍兒從未奢望過自己能當捕快、能賺錢,所以在被周遠良告知已正式招募她為捕快後甚是開心,直至天黑了躺在床上卻依然興奮得睡不著。
躺在那裏翻來覆去,安萍兒像個等待被烙熟的小麵餅。
她想了很多,關於如何好好工作、關於如何提高探案能力、關於怎麼存錢花錢,她統統都想了一遍。尤其是想到那一貫錢又一貫錢時,安萍兒把頭埋在被子裏不出聲地狂笑,笑得都流眼淚了。
錢真是個好東西,安萍兒忽然有一種豪氣萬丈的感覺,似乎這世界上從此將沒有她解決不了的難題。
笑夠了也興奮夠了,安萍兒直愣愣地盯著窗戶看,看月光穿過樹枝後撒在窗子上的斑駁光影。陣陣微風吹過,樹枝在動、光影也在動。
安萍兒的耳邊再次響起周遠良的那句話“遊大人的長女遊若蓮小姐是本官的未婚妻”,不知為何,此時她有點不開心的感覺。
去年秋天時福陽縣城中就有傳言說遊縣令的長女已許配給京中一位高官的公子,不日將嫁去京畿府。但吉日選定的是哪一天、許配的具體是京中哪位高官的公子則不清楚了。
傳閑話的人也是很有眼力見的,知道什麼可以傳什麼不可以傳。張家再富有也不過是平頭百姓,丫鬟毒殺主母上位、老太爺留遺言廢長立幼什麼的,甭管真假他們都可以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但遊家的事他們可不敢隨便傳,得罪了縣令大人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再如何缺乏談資他們也不願意去傳、去猜縣令嫁女的事。
現在看來這個傳言是真的,而被傳的京中高官家公子就是周遠良。唯一沒被證實的內容是當時傳言遊小姐很快就要出嫁的,但直到整個冬天都過去了也未見花轎。就在有人猜測婚期可能定在這個春天時,一場慘案忽然發生在縣令府中,婚事再無可能。
安萍兒對這種婚喪嫁娶的事曆來沒興趣,尤其還是縣令家的大小姐嫁給官家公子,她更沒興趣圍觀。但當她認識了婚配傳言中的一位主角後,似乎無法再淡定了。明明腦子裏有想法、心裏有感覺,但安萍兒又無法說清那想法是什麼、形容不出那種感覺是怎樣的,總之就是心底裏波瀾微微。
越想不清楚越想想清楚,安萍兒搞得比幹了一天活都累,什麼時候累睡著了都不知道。
前半夜的興奮失眠導致第二天早晨她起床時早已天光大亮。“糟了!”昨天周遠良和魏捕頭都吩咐下來今天除了值班的捕快外全員參加搜山,一早就出發。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了。
安萍兒用曆史最快速度穿衣服、梳頭、洗臉,撲到飯桌前咕咚了半碗豆漿,然後抓起一個包子就往外跑。堪堪在東城門口趕上搜山隊伍。
走在隊伍後邊的一個捕快轉身過來調侃安萍兒:“平安,跑這麼快幹嘛?有瘋狗攆你呀?”
安萍兒輕拍自己的胸口,順了順氣,問眼前的捕快說:“申鵬,你怎麼在這?你怎麼穿著捕快的衣服?”
“嘿嘿,不知道了吧,哥現在已經是正式捕快了。”申鵬揪了揪身上的製服,為自己做證明。
“什麼時候的事?”安萍兒一邊啃著包子一邊驚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