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萍兒跟著周遠良上前查看。
張老夫人依然保持著雙手緊握剪子、剪子尖端衝前的姿勢,剪子的尖端處有少量血跡。從剪子上以及周圍灑落的血量上來判斷,對方受傷了但不嚴重。但張老夫人蒼白的臉色、脖頸上已經泛起紫色的手指印證明她的情況很嚴重,生死不明。
很多張府的仆役此時也聚攏在門前往裏看,看到張老夫人這個樣子頓時嚇哭了、嚇傻了一片。
安萍兒的膽子可比他們大多了,她蹲在張老夫人身邊,伸手探查她的脖頸處。片刻後她驚喜地抬頭對周遠良說:“大人,還有救。”然後不勞周遠良下令,她直接開始施救。
鬆開禁錮在張老夫人脖頸處的衣扣,掰下她依然緊握的剪子,將脖頸抬至適宜呼吸的角度,一邊按壓人中一邊輕聲的呼喚她。安萍兒的急救動作很麻利,顯然是專門學過、練過。
隨著張老夫人胸口一動、輕輕的一個呼吸,屋內門外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最先反應過勁來的是管家,他趕快命令丫鬟、老媽子們送張老夫人回房間休息。安萍兒和周遠良也一同跟去了。
期間長順過來稟報了一次,說嫌犯很熟悉張家的地形,三轉兩轉捕快們就跟丟了。魏捕頭組織捕快們在嫌犯剛剛消失的地方仔細搜查,同時派長順等四名捕快回來保護大人,以免那個嫌犯鑽出來偷襲。
張家的家業原本是孫家的,經營了四五代。若說院中、房中有密室、暗道什麼的,周遠良一點都不奇怪。但暗道也不可能把院中所有地方都連接起來,嫌犯想偷襲也沒那麼容易。
周遠良覺得自己這邊不需要人手,反而是魏捕頭需要更多的人進行仔細搜找,若被凶徒逃到外邊就不好辦了。於是周遠良把長順等人又給派了回去,僅留下安萍兒幫忙攙扶著張老夫人,直至再一次把她送回到房間的大床上。
張老夫人剛剛轉醒時還有些掙紮,待看清一身官服的周遠良後才恢複平靜。雖然沒有生命之憂了,但體力卻沒那麼容易恢複,而且因咽喉受損而導致說話很費勁。
見張老夫人的麵容恢複了一些血色後,周遠良輕聲詢問:“老夫人,是誰想要害你?”
周遠良當時在門口匆匆一瞥那個逃逸的身影,沒看清是誰,但他基本能猜出答案。前後門都是從內部上了銷鎖的,屋內除了張老夫人和張伯桉以外沒別人,那企圖掐死張老夫人的隻能是張伯桉;而如此熟悉張家的地形、能快速甩掉捕快,也進一步證明那人是張伯桉。
現在所欠缺的就是證據,最好是人證,例如張老夫人。
張老夫人喉嚨受傷了,啞著嗓子輕聲說:“大人,老身現在腦子糊塗,記不得事。容老身稍後再向您回稟。”
周遠良微微挑眉,對於張老夫人不肯配合、不肯當證人這事有點意外。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繼續問:“想要害你之人亦是毒殺令郎之人?”
雖然這是個疑問句,但周遠良的語氣相當肯定,他要讓張老夫人明白即使她什麼也不說自己也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
“老身不記得了。”張老夫人也是蠻光棍的,你知道你的、我做我的,你奈我何?
就衝張老夫人說話這麼有條理性,任誰也不信她會忘記剛剛是誰想掐死她了。看著張老夫人那怒火未消的眼神,周遠良知道她並不是想包庇那人,她隻是想留著他用於親手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