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覺得張伯桉有很大的嫌疑。”不等周遠良問為什麼,安萍兒直接開始陳述理由。“張家老太爺確實留有遺言將家業留給次子,張伯桉隻有殺死弟弟才能奪取家業,所以他有作案動機;毒殺張仲桉的那碗麵條是張伯桉親手端過去的,他比任何人都有更好的下毒機會;張伯桉是商人,經常會到臨近各縣去買入賣出,他有機會在筆文縣買到這種添加過香料粉末的高效毒藥。有動機、有時機、有毒藥,張伯桉的嫌疑非常大,比齊紅利大多了。”
周遠良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得到張家這偌大的家業、尤其是張家的家業源於張伯桉的外祖父,張伯桉有很強的動機殺他弟弟。對他來講,這不是奪取家業,這是奪回家業。”周遠良將那個“回”字咬音加重以示強調。
安萍兒點頭表示同意。無論是從長幼有序方麵還是從與孫家的血緣方麵來講,都是張伯桉更有理由繼承家業。張家老太爺晚年怕也是老糊塗了,以為將家業給了小兒子是愛他,但結局卻是害他年紀輕輕的就死於非命。
周遠良繼續說:“張伯桉確實有最好的下毒時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唯一一個有機會將毒麵條肯定放在被害人麵前的人。”
關於怎麼毒殺指定被害人這事安萍兒曾拿魏捕頭和劉先生舉過例子,要保證毒殺目標而不會誤殺他人則隻能是親自把毒麵條放在被害人跟前、看著他吃下去。
安萍兒想象了一下當時情景,張伯桉在麵碗裏下了毒、將毒麵條放在弟弟麵前、笑容滿麵地說“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然後同桌而坐、看著弟弟一口一口吃下那碗要命的麵。親眼看到那個差點就奪走自己家業、那個害死了自己母親的女人的兒子一口一口地吃下毒麵條,張伯桉是什麼心情呢?奪回家業的高興?大仇得報的快意?同室操戈的遺憾?鳥為食亡的悲哀?
安萍兒體會不到張伯桉當時是怎樣的心情,但她被自己的想象給嚇得一個激靈。同樣是殺人,不同方式有著不同的狀態。一刀插入對方的心髒,那是因為或憎恨、或恐懼、或求生等強烈的感情;看著被害人在自己跟前一口一口地吃下毒麵條、而且凶手還很可能是麵帶微笑地看著,這已經不是感情是否強烈的問題了,這是心理的扭曲。
恨,這種感情足以摧毀任何人的理智。
周遠良見安萍兒的神情恢複平靜,繼續說:“前兩點沒問題,但毒藥,我們如何能證明張伯桉手中有這種毒藥、而且把毒藥放進了他弟弟的麵碗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