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獲利(2 / 2)

安萍兒心中暗想:找了也沒用,不論找不找得到張伯桉都可以把話圓回來。

周遠良也沒再糾結這事,而是開始了下一話題。“長順,榮信紙鋪查得怎麼樣?”

“咦?”安萍兒對忽然冒出來的一家紙鋪感覺詫異,難道說他們家專門出售這種長條紙?

雖然安萍兒的那聲詫異很輕,但周遠良還是注意到了,給她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你送張家老夫人回後堂時我詢問了張伯桉,知道他家賬本的用紙都買自城北一家名為榮信的紙鋪。”

“哦。”安萍兒小臉微紅地應了一聲,略微有些手足無措。她沒想到周遠良會專門針對自己的一個小疑惑而做出答複,受寵若驚。

周遠良讀懂了安萍兒的心思但沒有做進一步的解釋,而是扭回頭去平靜地等待長順回答問題,但他那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是泄露了些許心情。

“回大人,榮信紙鋪是去年夏天才開張的店,老板是一位從京畿府來的劉姓年輕人。聽說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閑暇無事在全國各府縣溜達。也不知怎麼的到了咱們福陽縣轉一圈就不想走了,還開了這家鋪子賣些筆墨紙硯等物。這位劉老板吧……”長順咂了咂嘴,對接下來自己的話好像也沒把握的樣子。“地保告訴我他聽一位長輩說,這位劉老板的五官很像十年前離家出走的齊家長子,也就是荷花的哥哥,齊紅利。”

“齊家長子?”魏捕頭皺著眉頭努力回憶。他十年前就已經是福陽縣的捕頭了,對縣城中的人和事了解得比較清楚。但福陽縣人口眾多,要說每件事他都記得清的話也不現實,比如齊家還有一個兒子的事他就不記得了。

而周遠良的關注點跟魏捕頭不同,他更在意另外一件事:“離家出走?”

“是的,大人,是離家出走。據那位長輩講,十年前,齊老板的一位遠親從京畿府到福陽縣來辦事,在齊家住了幾天。閑聊中,這位親戚誇獎了齊紅利幾句,說他天資聰穎、悉心栽培的話將來必定有好前程。齊老板沒把親戚的客套話當真、隻是一笑而過,但當時隻有十二歲的齊紅利顯然是把這話當真了。等臨走時,那位親戚還很認真地跟齊老板說一定要讓齊紅利讀書、不可埋沒了,如果有需要的話就到京畿府去找他雲雲。聽說當時齊紅利就想跟著親戚去京畿府,但齊老板沒同意。親戚走後,他們父子倆為這事鬧了好幾天,然後有一天齊紅利留了封信就走了,自此音信全無。”

“京畿府雖然路途遙遠、無法經常回家探望,但托人送封信還是可以做到的。”周遠良覺得齊紅利此次投親的行為有些不同尋常。

長順搖了搖頭,說:“音信全無這事是齊老板自己說的,但是不是真的就一封信都沒送回來,不確定。聽那位長輩說,齊家父子倆向來不和睦。齊紅利從懂事起就很看不起他這當染坊小老板的爹,而齊老板也很瞧不上兒子那種與生俱來且又莫名其妙的狂傲勁。聽說從齊紅利差不多十歲起齊老板就想讓他學著染布、學著經營染坊,但齊紅利從來都不邁入染坊半步,這小子一直認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十幾歲正是人特別執拗的時候,齊紅利因為跟齊老板鬥氣而一封信都不寫也是有可能的。聽那位長輩說,有沒有書信往來,這個不確定,但很確定的是齊紅利走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從十二歲的少年成長為二十二歲的青年男子,這是一個人外貌變化最為巨大的十年。長大十八變的可不止是女子,男子也一樣。安萍兒、魏捕頭和劉先生都認為,僅僅是眉眼之間有些像還不足以證明劉老板就是齊紅利。

但周遠良顯然跟他們的想法不同。“這位劉老板八成就是齊紅利或者是跟齊家有關的人。”

雖然安萍兒他們都跟周遠良相識不久,但都很清楚他向來說話謹慎的特點。能讓周遠良作出這樣的判斷,看來他是有什麼證據了。

“來,你們看一下這賬本有什麼蹊蹺。”周遠良將從張家帶回來的那個賬本遞給魏捕頭。

魏捕頭接過賬本後放在了中間位置,方便安萍兒和劉先生共同研究。魏捕頭在看正本的內容,劉先生在核對每一頁紙上的筆跡是否相同,而安萍兒則隨便揪著一頁紙不放。

準確地說,安萍兒是隨便揪著一頁寫了字的紙的邊角不放,又是湊到跟前仔細看、又是用指甲摳的,顯然是對紙張本身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