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傻妞卻閉上了雙眼,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任飛似乎已經料到這個結果,他麵上神情反到是輕鬆了許多:“現在我就要送你離開。雖然我很想讓你陪著我,不過這一次,是我自己的戰鬥。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貝淩他們會先照顧你。他們隻知道我是來救你回去,卻不知道,我還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如果他們知道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肯定不會讓我一個人去的。他們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讓他們這麼危險。上一次和妹神的一戰,我差點害死他們。這一次,我絕不能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說完,任飛極緩慢極緩慢地低下頭,在傻妞的唇上輕輕一吻。
傻妞的唇柔膩,冰冷,可是雙唇相觸的時候,任飛隻覺得一種無以名狀的感覺從他的唇蔓延到他的身體裏,蔓延到他的心裏。這冰冷的吻,竟然如一個烙印,直接烙入到他的神魂之中。
任飛抬起頭,不再猶豫,抱著傻妞,幾個起伏,就離開這片神秘的大殿。重新置身在連綿起伏的蒼穹山脈間,任飛的腳步放緩了許多。此時已經是夏末秋初,風中猶自夾雜著一絲暑熱,但是山間的樹葉,已經微微泛黃。有幾片落葉,已經隨著風飄離了樹枝,幾個起伏,不知道落在了哪裏。
任飛意態悠閑,如在山中漫步,享受著鳥鳴蟲叫,偶爾在山澗溪流邊駐足。可是他一步邁出,身形閃動間,卻已經在數十丈外。當日暮黃昏時,任飛已經立在山巔,遙望著那一片平坦的穀地。
那裏,是他出生的地方,在他被抹去的記憶裏,這個地方,帶給他的有榮耀也有屈辱,當年那個挾冰核降生的天才,卻最後淪為替死鬼。可是當他被偷偷送出天陽宗以後,他卻過上了一個少年本該有的生活。他和朋友們一起打架,偷酒喝,一起調戲少女。可是那個時候的他,卻並沒有感覺到那些簡單的快樂有多麼難得。
當他帶著一腔雄心壯誌,忽悠朋友們一起去了朔州後,生活就截然不同了,他有了很多金幣,也慢慢有了屬於自己的權勢和地盤,可是卻再沒了當年那些快樂。而最讓任飛覺得很諷刺的則是,當年那個天陽宗中的廢材少年,此時卻成了解救天陽宗的唯一希望。
長長籲出一口氣,任飛的手在虛空中一劃,一條若隱若現的白光從他的手心穿入到虛空中去。隨後,一陣波紋蕩起,一隻獨眼獸猛然從虛空中跳了出來。它似龍非龍,長著兩隻角,拖著一隻長長的尾巴。本來這隻獨眼獸剛剛探頭出來的時候,光那支角就比任飛整個人還要長。但是當獨眼獸看到任飛的時候,卻立刻搖晃著長長的尾巴,體型迅速縮小到家犬一般大小,在任飛腿下搖頭晃腦,比家犬還要家犬。
這隻獨眼獸正是任飛在九原城裏收服的魔神仆人。那隻識大體,知進退的魔神仆人,此刻正在任飛的腳邊討好地蹭著他的膝蓋,並且喋喋不休地說:“啊,主人,你終於召喚我了。你最最忠心的仆人時刻準備著為您效勞呢。”
任飛不等它說完,立刻打斷而來它話語:“你現在立刻把她送回涼州貝淩的山莊裏。”說完,任飛手裏一揮,隻見道道白色細光縱橫交錯,就如同織了一張大網。隨後,傻妞的身體就被放到了網的中間,被光網包裹起來。
任飛把光網直接放在獨眼獸的身體上。此時,這隻乖巧的獨眼獸非常識趣地變大了身體,以便能夠讓任飛把傻妞安放的更加妥帖。
目送背著傻妞的獨角獸消失在一片空間漣漪中,任飛沉默了片刻,才掉過頭,縱身躍向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