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井真搖搖頭:“不必。任飛自以為控製了巨獸,卻不知道我就是要讓他將心念同巨獸連在了一起,他體內的紫睛星已經被激發,魔神降臨,這些朔州城的士兵,今日就是魔神的祭品。”
暗影麵上神色不變,心裏卻一陣發緊,父親顯然並沒有將所有的計劃告訴他。看來,仲井真對自己這個唯一的血脈後人還是有著堤防之意。暗影心裏惱怒,但是卻裝作驚喜的樣子說道:“太好了,父親大人真是英明神武,原來一切都在父親大人的掌握中。”
仲井真微微一笑:“你畢竟還年輕。翼峰以為派他的兒子來,就能輕易拿下九原城?那也未免太不把老夫放在眼裏了。嘿嘿,他殺了峻兒,那我就殺了翼千楓,再用衝天鷂子軍給峻兒陪葬,才算符合峻兒的身份。”
城牆下,數萬士兵拚死搏殺,天空中,箭雨和火焰冰棱飛舞,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天際的晚霞紅的有些和平時不一樣。原本絢爛的紅色中,夾雜著一絲一縷的灰色。而九原城後方的天空,則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這種黑色不像是夜色降臨的那種感覺,反而更像是原本的天際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大塊,露出了天幕後麵無邊無際的黑色。
如果仔細看去,那黑色竟然像墨汁一樣流動著,似乎無盡的黑色虛空就要從天際滴落下來,將整個九原城就浸沒在黑色的世界中。
翼千楓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陣流星雨給逐漸黯淡下來的戰場增加了一抹豔麗的光澤。他手持星隕寶劍,在戰場中央舞出一道又一道巨大的光柱,光柱從地上往天空直射上去,在光柱中間,有無數流星飛舞,劃出各色的焰尾。
衝天鷂子軍看到這舞動的光柱,頓時精神一振,跟著翼千楓,將那已經不斷擺動,卻始終斷而不潰的長堤硬生生撕開了一個足有兩丈多寬的裂口。光柱就像一個坐標,帶著衝天鷂子軍一路猛衝到城牆正門。
騎在巨獸身上的任飛,身上的紫色盔甲不斷發出破裂的聲音,他此時已經發現,自己的心念在操縱巨獸的時候,似乎有一陣來自遠方的呼喚不斷刺激他的神識。通過汲取紫睛星能量而淬煉的神識開始蠢蠢欲動,讓任飛忽然覺得自己無法掌控那開始流轉起來的勁氣。
這情形很奇怪,就好像本來任飛操縱自己的神識就像操縱自己的手臂一樣自如。可是現在這隻手臂依然存在,但是手臂卻變得像一座山一樣巨大,雖然手臂的威力增加,可是任飛卻很難受,因為他無法控製山一樣大的手臂。
無法被自己控製的勁力,縱然無比強大,也是有害無利的,任飛非常明白這個道理。他看著天邊那摻雜著灰色的晚霞,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巨獸分明就是誘餌,將任飛體內紫睛星淬煉而出的神識完全激發出來。
而任飛體內,還汲取了將軍令的禁製之力。
任飛兩下一猜,頓時臉上神色微微一變。仲井真竟然是要喚出魔神的力量嗎?他試著控製神識,將注入到巨獸體內的神識收回來。但是沒有用,巨獸的雙眸中閃動的紫色光暈越來越濃,任飛發現自己的神識就像開齋的洪水,開始往巨獸的體內傾瀉而去。
就在這一瞬間,任飛忽然仰天長嘯一聲,整個身體的紫色盔甲忽然完全化作道道流光,圍繞他不斷流轉,而在他的身體上,湧出了大片大片紫色的光焰。他雙足用力,整個人開始往下陷去。就好像任飛腳下的巨獸成了一個泥潭,而任飛的身體,正不斷地往泥潭下沉沒。
天地間隱隱傳來一陣轟鳴,那轟鳴聲中帶著憤怒之意,而城牆上方的仲井真麵色倏然緊張起來,他本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中,可是沒想到任飛卻會用這麼一招!任飛是想反過來吞噬巨獸的能力,他身上含有能夠克製魔神元力的禁製之力,而巨獸此時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個魔神破空而出的能量通道。
在那已經被撕開的天幕中,無邊的黑色虛空裏忽然亮起幾道粗大的黑色電光,電光宛若巨蛇,蜿蜒而來,擊在遠方的空地上,每一道閃電落下,都會在地麵留下數丈方圓的大坑。任飛的身體已經有一半沉入到了巨獸的腦袋中。
巨獸紫色的雙眼泛起了波濤,衝天的巨浪不斷騰起又落下。
而任飛的額頭上,汗珠滾滾而落,那汗珠都泛著紫色的光暈。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天空中不斷擴大的黑暗中。一道無形的威壓悄然擴散,籠罩了整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