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各種生物隨著傻妞的步伐,沉默地走著,隻是它們和傻妞之間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當傻妞走到山巔的時候,有能力跟隨她走到山巔的,隻剩下三頭巨龍,還有一個體型幾乎和巨龍一樣高的骷髏,兩隻渾身纏繞著冰晶的活屍。
傻妞站在圓錐形石頭的下麵,將手裏的冰棱隨手一扔,那兩隻活屍伸出雙臂,接住了冰棱。握在傻妞手裏,看上去輕若雪花的冰棱,在落到兩隻比傻妞至少高大三倍的活屍手上的時候,兩隻活屍的腿部關節明顯晃動了一下,才穩住身體。
傻妞又隨手將手裏提著的巨大頭顱扔向那三頭巨龍,隨後,她的身體騰空浮起,落到了那寒冰砌成的椅子上。穿著冰甲的傻妞在椅子上坐定,紫色的雙眸看向山下無盡的荒原,這片隻有濃霧和冰雪的世界,如今完全屬於傻妞。她不斷的戰鬥,不斷的收割這荒原上各種怪異生物的元力,直到在這方圓千裏之類,除了臣服於她的那些下屬,其餘還活著的生命,都已經成了冰棱下的亡魂。
傻妞的目光透過無邊的荒原,仿佛正在凝視著另外的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裏,也有人正在孤身戰鬥。傻妞透過那一絲和任飛相連的神識,默默感應著任飛的一舉一動。忽然,傻妞從冰座上站了起來。
她的手一招,巨大的冰棱飛回到了她的手裏。一聲長嘯,傻妞從山巔之上忽然躍入到了虛空。冰淩劈開了層層濃霧,空間扭曲著,像平靜的水麵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漣漪一波一波向四周蕩漾開。
傻妞的身體,已經投入到了波動的空間中,隨後,濃霧在她身後合攏。
整個荒原,再次恢複了冷寂。
任飛是被硬生生拉到四樓的房間裏的。他在屋簷上伏著的時候,忽然感覺手腳同時一緊,就像被漿糊黏住一般。一股大力將任飛從窗戶扯進了屋子。任飛因為腹部的傷勢,無法抗拒那股大力,他索性順著這股力量直接衝向屋子中央。
雙腳剛剛落到地麵,任飛忽然發現不對,那黑色的地麵開始旋轉,就像一個布滿了大大小小漩渦的深潭,帶著任飛的身體往漩渦中沉去。任飛大喝一聲,紫色的光焰從盔甲上騰起,抗拒著向下的力量。
這個時候,任飛已經發現,整個房間的空間在他的麵前不斷擴大。這是一個奇怪的感覺,他就像一隻螞蟻,落進了巨大的泥坑,而這個泥坑似乎變得無邊無際。黑色的淤泥向他湧來,就像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要把他打入到海洋的深處。
任飛的雙手握住冰魂刀,快速在身周舞起一團刀影。刀影碰到黑色的淤泥時,噴出的冰寒氣息,將那黑色淤泥瞬間凍成黑色冰土。任飛的雙腳蹬在凝固了的冰土上,讓身體能夠拔出淤泥的世界。
被冰魂帶起的凍土無法支持太久,任飛雙腳蹬住的地方,立刻出現裂紋,隨後紛紛坍塌。隨後,黑色淤泥又滾滾而來,大有不把任飛淹沒不罷休的架勢。
任飛眉毛一挑,他知道自己已經落入到一個凶惡的陣法中。主持陣法的人催動這些看似淤泥,實則凝聚著的是靈覺和勁氣的幻境來牽製和攻擊他。任飛的雙眸盡成紫色,他周身的半透明紫色盔甲上麵有淡淡光暈流轉。任飛忽然整個身體斜斜滑下,看上去,隨後,雙腿借力往上一提。
看上去,任飛整個人似乎躺在了那黑色大海的上方,雖然身下黏稠的淤泥不斷旋轉,可是任飛的身體就像是浮在水麵的一片樹葉,隨著水的波動不斷調整著身體的形狀。那淤泥不管怎麼旋轉,都無法將樹葉吸進去。
就在任飛找到了對付淤泥漩渦的方式的時候,在淤泥大海的另外一邊,有一個人影正伏在淤泥之上,黑色的衣服同淤泥溶為了一體,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曼妙曲線。黑色的蜘蛛麵具遮蓋住臉的上半部,一點朱唇卻在周圍漆黑的底色中分外耀眼。
黑寡婦已經伏在這裏很久了,她靜靜地看著任飛在淤泥上起伏的身體,一隻手慢慢揚起,纖細五指如蘭花般慢慢張開,指甲裏,細細透明的柔絲向任飛延伸過去。而此時的任飛,整個人都專注在和淤泥世界的對抗中,他絲毫沒有察覺,那無形的細絲中,有一根刺向他的頭頂百會穴,其餘兩根,對準的是他的雙眸,還有兩根,則選擇的是他的雙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