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四壁,都在目力所及的盡頭處,不知道有多深遠。大廳的四壁上,燃著明亮溫暖的火炬。隻是這大廳實在是太大了,那一團一團跳動的明黃色,不但沒有照亮這個大廳,反而讓整個大廳都變得詭異了許多。
不過此時,吸引住孫三和邱靈鈴目光的是大廳中央那巨大的祭壇。與四壁溫暖明亮的火光相比,祭壇上那跳動的灰綠色火焰顯得冰冷無比。就在火焰的中間,懸浮著一個方盒。如果任飛在這裏,他一定會發現,這火焰中間懸浮著的方盒,和他在壁畫後麵的無盡之地所看到的方盒一模一樣。
孫三並不知道任飛在無盡之地發生的事情,他隻是憑著一個煉器師的直覺,發現那方盒有著極強的屏蔽功能,可以屏蔽波動的法力。而那灰綠色的火焰,則是一種罕見的魔火,這火焰溫度極低,但是卻可以將大部分器物融化成以能量狀態存在。
隻是這魔火對那方盒卻無能為力。
邱靈鈴此時的目光也已經盯在祭壇中央的方盒上,她臉上微微露出喜色,顯然,這方盒就是她此行的目的了。
可是,邱靈鈴卻沒有依她衝動的個性衝上去攫取方盒。原因無它,那祭壇前跪著一個披著黑袍的身影。他頭戴式樣奇怪的高冠,身上的黑袍裝飾著羽毛、頭骨、象牙和晶石。他雙手前伸,從他的手心裏,延伸出兩道灰碧色的火焰,投向那祭壇中央的火焰裏。
大廳無比安靜,那跪在祭壇前的黑袍人似乎沒有察覺到有人到來,隻是專注地觀察祭壇上的火焰。
“喂,你是器皇嗎?”就在孫三屏住氣息,腦子裏拚命轉動,想著如何麵對這黑袍人的時候,邱靈鈴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大廳的沉寂。孫三的心頓時涼了下來,他突然很想用板磚衝著邱靈鈴後腦來一下子。
那黑袍人猛然發出一聲接近於聲嘶力竭的嘶吼,手中延伸出去的火焰跳動了幾下,就此熄滅。大殿似乎變得陰暗了許多,黑袍人緩緩站起身,轉過來麵對孫三和邱靈鈴。
黑袍人的臉隱在黑色的頭罩下,看不清麵容。但是可以感覺到,他似乎因為被人打斷了他的行動而憤怒,身上的黑袍無風自動。
“你們是誰,竟敢闖進我的地方,快點一頭撞死罷了。”黑袍人嘶啞的聲音在大廳裏回蕩,四壁上的火炬的亮光都隨著他的聲音跳動起來。
“你真是好笑,憑什麼命令我們?喂,你快點說你到底是不是器皇,否則我對你不客氣。”邱靈鈴的聲音在大廳裏回蕩著,孫三覺得自己開始頭疼起來。
黑袍人歎了一口氣:“自從器皇死後,還沒有人敢這麼大聲衝我說話,丫頭,你既然活的不耐煩了,我就拿你做祭品,也算是你的榮幸。”
大殿中忽然吹起一縷微風。
這陣風非常的溫柔,溫柔到那四壁的火炬跳動的火焰隻是輕輕擺動了一下。
可是這風中卻又蘊含著一股狂暴的力量,一下子就把孫三和邱靈鈴掀翻在地。邱靈鈴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烈的痛楚,似乎有一隻小小的野獸正在撕咬她的心髒。她捂著胸口,看向孫三,隻見孫三握著板磚的右手已經是青筋畢露,指頭開始發白,那手臂似乎被千鈞之力所壓,無法動彈,而他的嘴角已經有鮮血滴落。
邱靈鈴大驚失色,她轉眼看向那黑袍人:“你,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殺了你們,能成為魔火祭壇上的祭品,你們也可以瞑目了。”黑袍人嘶啞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著。
隻見縷縷濃稠的黑色從那祭壇的火焰中慢慢騰起,一直升騰到大廳的頂部。那黑色不住翻滾著,有如一大片粘稠的液體,正在孫三和邱靈鈴的頭頂湧動,似乎隨時都會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