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嬈心中一冷,反手掐住了若琳的脖子。“住手!不然我殺了她!”這聲威脅果然有用。梵音在這一瞬間停住。
山穀之上的高貴清冷的男子的聲音,足以讓所有人聽到道:“阿嬈,你真讓我失望。原來你真是那般。。魔女,連同門也不肯放過。竟然打傷汐兒……”姣嬈感到眼角有什麼東西熱熱的,就要流出來。那些細心的維護和照顧,她不管是他有意還是無意,都讓她心中感動。然而終究,他從來沒有相信過她。姣嬈大聲笑了,笑得苦澀,放肆。晶瑩的液體終於奪眶而出。
“是麼?不信我,就罷了吧,我從來,也就不需要你的信任。”輕聲說完後,姣嬈抬眼,忿忿地,卻是字字清晰地對著眾人道:“ 你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降妖除魔維護正義的偽君子真小人,讓你們口中殘害同門十惡不赦卑鄙無恥禍害蒼生的魔女我也為此汗顏。從上到下我沒有看見劫富濟貧救濟蒼生安定天下, 沒有看見浩然正氣維護蒼生,隻看見信口雌黃黑白不分是非顛倒濫用職權,隻看見一群為了自己利益的自私自利的小人。說什麼玄天第一門派,所謂是虛名也不過如此了。你們以暴製暴以殺止殺沒有一點是正道仁慈。我本欲成仙,卻被你們渡成了魔!渡我成魔,我可不好辜負你們這一番心意!既然如此,我想我應該做一個魔女所做的一切。”
“嘖嘖嘖,說的真好。”某人再次唯恐天下不亂。“啪啪啪”幾聲掌聲,分外刺耳。姣嬈用力瞪著身邊的男人。“想不到你這麼有口才,有意思。”西陵揶揄道。“承蒙讚呀。”姣嬈無語道。“敢如此辱罵蒼穹,你!”一弟子不忿,卻被強行按住了。“你想怎麼樣!”玉虛子終於發話了。
姣嬈露齒一笑,沒有再理會那道目光。雖然她知道譫台月一直注視著她。回頭嗎?不可能了。姣嬈冷聲道:“打開大陣,否則這五個人的命就沒了!”
西陵聞言轉頭看她。身邊的女子臉色隱隱有些蒼白,顯然是氣力不足,卻還是強行撐著。她的臉因氣忿有些微微泛紅,額頭上閃著汗珠。她的一雙眼璀璨如星辰,染著所有的霞光。她如同一隻鳥,不屈不撓地與她阻礙她自由的人鬥爭,她的不羈和傲氣,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打開大陣!”玉虛子沉默半晌終於道。他不能放棄這幾位傑出的弟子,這是門派的損失,其中那若琳的父親更是大有來頭。大陣打開一個缺口。姣嬈抓住若琳旋身而上山崖,西陵見此也乘黑風上崖。“你先走。”姣嬈傳音給西陵。
西陵無奈摸摸鼻子道,“我在前麵等你。”雖然他很想告訴她,他可以帶她從陣裏出去,不過,看到她這樣關心自己,還是應該受用的。有人迅速把四位躺在山穀地上的弟子救走。“讓開點。”姣嬈冷眼一一看過逐漸讓開的弟子隊伍。每個人看著她,無一不是噬骨的痛恨。姣嬈冷笑將一顆丹藥喂入虛弱的若琳口裏。“你喂了什麼?”玉虛子大聲道:“卑鄙!”
“隻是為了避免你們放暗箭。至於卑鄙,承蒙誇獎。”一一掃過眾人或是憤恨或是不屑的臉,姣嬈的身姿挺得越發的直。深深看了一眼麵前的汐兒,丟下了那個從小戴著的鐲子。走到一臉高貴淡漠的譫台月之前,哐當一聲丟下他給的軟劍。“罷了,從此再無瓜葛。你的軟劍,還你。”姣嬈冷漠說道,再也不看一眼。
她就那樣以清冷的氣勢突破重圍,仿佛她的周圍都結上了厚厚的寒冰。那種眼神,是淡然,是不驚,是無悲無喜,卻讓人莫名覺得可怕。她一步一步走出包圍,一步一步斬斷與這裏的聯係。每走到一個熟人麵前,她將抹去在這裏的所有記憶。那樣任性,那樣決絕,像一朵長在懸崖上的荊棘花。
前方有人向她伸出手:“你既然成魔,就隨我走吧。”溫柔的語氣。“好。”姣嬈莞爾一笑,放開了若琳,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
“攔住!”一聲令下,眾人向前衝去,卻隻見一陣黑霧升騰,散開,已經消失不見。
水沫兒走上前淡淡道:“你的棋子跑了。怎麼不攔著?你有那個實力的。那個男人,似乎是魔族呢。”
譫台月勾起嘴角:“暗魅的人麼?多年前的大戰,借助神鏡之力,皇族的人便已經能與魔族抗衡 ,隻可惜神鏡碎裂,除了我們殘留的這些人,普通貴族,都成了一幫毫無神力的廢物。我皇族尚且如此,魔族恢複的時間更要長,翻不起什麼浪花的。這棋子,始終握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