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布裏頓人不主動進攻,埃裏森他們也樂得清閑,反正他們的目的也是將這些布裏頓人拖在這裏,為另一支隊伍奪取飛馬城爭取時間。
穀外的薩姆也趁著這個空隙抓緊時間休息,畢竟剩下來的戰鬥就主要看他們的了,沒有充足的體力可不行。薩姆剛才小試牛刀,竟然將一名布裏頓騎兵連人帶馬斬成兩段,雖然格魯曼大劍也結實耐用聞名,但是在薩姆的神力下,連斬三名身披重甲的騎兵後,那柄特製的大到恐怖的巨劍也崩出了一道缺口,這讓他有些心疼。不過這不是最值得擔心的,而真正讓這名勇士害怕的是一旁索菲婭大嬸,更恐怖的是她含情脈脈如同懷春少女的羞澀目光。此時她手中握的不再是本森熟悉的菜刀和炒勺,而是一柄絲毫不遜色與薩姆的巨劍,上麵同樣是血跡斑斑,還掛著一截熱氣騰騰的腸子。
就是這麼一個凶悍如雌虎的女人,此時直勾勾的盯著薩姆,微黑雙頰上還帶著些含羞的暈紅。格魯曼女人一向愛慕強壯的勇士,更何況是薩姆這麼一個猛男中的猛男,顯然是他剛才那勇猛殺敵的表現贏得了索菲婭那顆不算細膩的芳心。薩姆瞥見了索菲婭熱情大膽的愛慕目光,心中不禁打了一個顫,隨即利用自己憨厚老實的外表若無其事的嘿嘿幹笑兩聲,吹著口哨轉到人群的另一邊了。
就這樣,兩夥互視對方為生死大敵的人就在石牆的兩端,隔著不到百米對峙著。戰鬥間隙的平靜總是容易給人一種錯覺,仿佛剛才拚死的搏殺已經遙不可及了。或許有人會深陷死亡的恐懼中不可自拔,但這決不是豪邁不羈的格魯曼勇士,他們大笑著擁抱著從山上趕下來支援的夥伴們,圍著天黑後燃起的篝火,一邊烤著隨身攜帶的幹肉,一邊大聲的嘲笑著石牆對麵的布裏頓人。
與這邊的歡聲笑語不同,布裏頓人的那一邊則是哀鴻遍地。幸存下來的士兵已經被他們的長官集合起來了,沉默且忙碌的從被砸死的馬匹上搜集著什麼,有條不紊得如同一部正在高速運行的精密機器,正規軍的素質顯露無遺。而對那些被壓在巨石下身受重傷的同伴視而不見,任憑他們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隨著時間的推移,聲息愈來愈弱。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如同狂風般的氣浪向篝火旁的人們席卷而來,燒得正旺的金紅色火焰瞬時就被吹滅,細小的碎石如雨滴般從夜空中落下。被吹得東倒西歪的人們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見堵在穀口的巨石已經被剛才一股沛不能當的巨大力量壓成齏粉,連同原本隻容數人通行的穀口也被生生擴大了一倍。
薩姆一把抓起身邊的巨劍,大聲的招呼著身邊目瞪口呆的同伴,率先向穀口衝過去。大家這才反應過來,緊跟上去,搶在那些布裏頓人前麵堵住了穀口。
“見鬼,想不到布裏頓人現在這麼有錢,竟然連爆裂水晶都裝備上了。”埃裏森狠狠的啐了一口混著泥土的唾沫,他的頭被碎石塊砸了一個口子,鮮血順著臉頰流到嘴邊,看上去十分狼狽。
爆炸掀起的塵土直衝雲霄,遮天蔽日,過了半晌才緩緩落下。首先顯露出來的是一輪皎潔的明月,似乎是受到地麵的血腥和殺戮侵染,內紫外紅的光暈滲入了銀色的光輝中,平添了一分詭異。
等到塵埃落定,一個個高大雄壯的騎士顯露出來,連人帶馬都籠罩在堅固的鎧甲中,麵甲放下,看不清他們的容貌,隻露出一雙雙殺氣四溢的眼睛。胯下駿馬粗大的鼻孔中噴射出一道道白汽,碗大的蹄子焦躁刨著地麵,仿佛隨時都要衝過來。而在他們的身後,身影重重,延綿到山穀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