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偶有幾多雲彩飄過,變化諸多形狀,頗有一番趣味。紅豔豔的太陽高高懸在天空恣意的散發著光和熱。此時一些個文人雅士、豪門公子、富家小姐,可能正齊聚一堂,於高高的閣樓之上,手搖折扇,笑看雲卷雲舒,吟詩作對,指點江山。可是對於那些在社會最底層掙紮生存的人來說,卻是絲毫感覺不到熱量,隻覺得一陣陣寒風不斷裹來,不由得緊了緊十分單薄的衣衫。
青陽鎮處於雲州領的範圍,雲州乃是天下九州之中心,向來風調雨順,一年四季風和日麗,便是冬季亦不甚寒冷,是整個人類地域有名的糧倉之州。隻是今年卻有些反常,秋天開始便比往年寒冷了許多,到了冬季更是連降暴雪,寒冷異常。受氣候的影響,本應豐收的糧食更是大減產。一向被譽為“人間天堂”的雲州,此時卻如地獄一般,哀鴻遍野。凍死餓死之人不計其數。如今雪雖然暫時是停了,可是冷意卻比以前更甚。
青陽鎮雖然隻是一個小鎮,可是由於毗鄰雲州領第一大城雲州城,平日裏也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現如今受大雪影響,來往的行人所剩無幾。原本無處不見數不勝數的大小店鋪,無不關張歇業。零星幾個店鋪還在堅持著,也是門可羅雀。
醉花樓就是為數不多的還在堅持的店鋪之一。甚至說這裏的生意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這是一座花樓,也就是妓院。本來就是有錢人吃喝玩樂的地方,受雪災影響最大的隻是一些窮苦人而已,那些達官貴人對於這類的天災是不屑一顧的,家中糧倉帝城的糧食隻怕早已發了黴,那裏用得著在乎這小小的雪災。
薛問天隻是一個小小的乞兒,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沒有被凍死實在是奇跡了。在這嚴寒之中每當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便會想起他的娘親,娘親溫暖的懷抱永遠是他最美好的回憶。“一定要笑著活下去!”這是母親病死前對他最後的囑托,現如今已經成為他生存下去的動力。他沒有父親,或者說他有父親,隻是他卻不知道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是誰。在很小的時候薛問天也曾問過母親,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隻是每次這個時候母親總是滿臉的悲傷,沉默不語。眼中晶瑩的淚珠更是讓當時小小的問天明白了什麼叫做傷心。後來漸漸長大懂事了的問天再也沒有問過這個問題。“我隻有娘”薛問天時常在心中對自己說。
“劉員外走好啊,以後要常來照顧我這些女兒們啊!現如今這生意可是越來越難做了喲,在這麼下去我這醉花樓就也得關門歇業了。”一個似烏鴉般的嗓音將薛問天從回憶中驚醒過來,趕忙抬頭看向前麵的醉花樓。
“金媽媽這不是在說笑麼,你這醉花樓要是關門歇業,我那小當鋪還不得關張了啊”說話之人白麵長須,五十多歲的樣子,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滿足,隻是麵色蒼白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而與其說話這人正是這醉花樓的老板娘金媽媽。這位金媽媽論年紀隻怕比這劉員外還要大,卻是濃妝豔抹,打扮的花枝招展,溝壑縱橫的老臉之上塗著厚厚的粉底,仿若刷上了一層石灰。血盆大口更是塗得鮮紅恍若厲鬼。
看著金媽媽的扮相,雖然已經見過許多次了,可薛問天還是禁不住一陣惡寒。那位劉員外正是他今天下手的目標。
劉員外和金媽媽又客套了幾句這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了醉花樓,剛來到大街上迎麵便走來了一個小乞丐。小乞丐渾身髒兮兮的,亂蓬蓬的頭發遮住了麵孔看不清長相,一個好似石頭塊的東西被一根草繩穿著掛在脖子上。衣衫襤褸,有些地方甚至路出皮膚,一層小疙瘩清晰可見,看來凍得不輕。小乞丐在大雪地中正朝著他慢慢的走來。
看著走過來的小乞丐,劉員外眉頭一皺,大叫晦氣,這肯定又是一個餓瘋了,想找他乞討的乞丐。“怎麼有這麼多妄想不勞而獲的人?難道那些白癡們不知道現在正式發大財的好時機麼?”想起了自己當鋪中昨天剛到手的幾件寶貝,劉員外就是一陣激動。在平時可真看不出那些平頭小百姓家中還有那麼多值錢的玩意,這要是在往常不花大價錢可別想弄到手。可現在自己隻要打出一個用糧食換古物的招牌來,他們就會自動送到自己手中來。本來還在為糧倉中發黴腐爛的糧食發愁呢,現在可好不但處理了那些糧食,還給自己賺到了大把的銀子。每當想到這裏,劉員外總是忍不住得意,在心中把自己大肆的誇獎了一番:“我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