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以後,我仔細想了好多天,認為最萬全的計策就是我離開 相府,隻要我離開,敬少爺就會自動自覺地放棄我,一直以來維護我的錦弦也可以保得周全。
離開了相府,我就可以不用再裝啞巴了,作為一個現代人,我有一身生活技巧,肯定不會餓死,雖然生活可能不能像現在一樣穩定安逸,但最起碼我不會牽扯進一堆我自己不能解決的事情。
畢竟來到這個時代,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自保。
於是我找了一天墨軒不在別院的傍晚,拉了錦弦在房間裏,握著她的手在她手掌上寫字:
“我想離開。”
錦弦的目光從自己的手心上移到了我的臉上:“你要走?去哪裏?你想好了麼?”
我搖搖頭。
“我從來沒在相府以外當過值,也不知道外麵的生活怎麼樣,但是我覺得你一個姑娘家無依無靠的,在外麵漂泊畢竟太危險。”她不自覺地一邊說一邊皺眉。
我無奈的撇撇嘴,指了指書房的方向,暗示她上次的那封信。既然是這樣的情況,我當然是再沒有留下來的立場。在現代,辦公室戀愛最後告吹,辭職離開的大多也都是女方,這一點在古代,也絲毫沒有什麼變化。
隻是一想到要離開,總會有點心痛,但是痛著痛著,也許就習慣了吧。
錦弦歎了口氣:“這到底是沒有辦法,等少爺回來了估計就要準備親事了,到時候昔小姐嫁進來,看見你你就不好過了,唯一的辦法也隻有離開這裏。而且,要離開就要趁少爺不在的時候。如果是少爺的性格,他在的話是絕對不會讓你走得了的。“
我點了點頭,果然最會 替我著想的就是她。
“但是我覺得你還是等發了月錢再走吧,上個月你領的那點錢還給我一些生活裏必備的東西,就不剩什麼了,出了相府吃住哪一項不要花錢的?有點餘富的銀子傍身,也算是有底氣一點。”
我想了想,還是錦弦想得比我清明,我在這時代還是有一些不習慣,時常還會忘了有錢這回事,而這件事恰恰是我在這個時代唯一吃虧的地方。
我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之後的日子如水一樣流淌過去了,天亮,天黑。八月初一一轉眼就到了,我和錦弦早早起來收拾我少的可憐的行裝,整理到了那件乞巧節南疆王送的衣裳,我微微怔了一下。這可能是我這一世如草芥一般的人生中的唯一一點奢侈了。
回想起乞巧節,不過是半個月餘的光景,心態已經完全不同了。
收拾好行裝,我和錦弦去了賬房提銀子,拿到了這個月的月錢,再加上上個月支下來銀子沒有用完的部分,滿打滿算也不夠一兩。這樣的“存款”就想要去外麵自謀生路,的確也是有點難。
錦弦見了我這副慘兮兮 的樣子,就從她一早在相府多年來的積蓄中拿了五兩銀子塞在我手裏。我不要又塞回給她,她幹脆搶了我的包袱,直接塞進了包袱裏。
“外麵用錢的地方多,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從小就在相府,月錢給的多,又有吃有住的,沒有什麼使銀子的地方,攢下了好些錢。現在你要走了,我也沒什麼能幫你的地方,這點銀子你就先拿著,我倆也算是共事一場,別跟我客氣。到時候賺了銀子再還給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