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最終篇(1 / 3)

第二天,當我在後院把自己就是郡馬這件事告訴白戴老頭時,我看到他的嘴一下子張得滾圓滾圓,隨後又合了合,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白葉兒並沒有比她爹好到哪裏去,她也傻在了一旁,轉過頭看了看正抱著小鬼的晉凝,又看了看我。

“你不會還要告訴我,”白戴老頭指了指晉凝懷裏的小鬼,問道,“這是你們的孩子吧?”

我扯了扯嘴角,不想搭理他。

晉凝笑道:“白大爺,這是一個病人留在這兒讓我們看著的孩子。”

不知為什麼,我聽到晉凝對白戴老頭的這個稱呼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可是……”白葉兒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對我道,“你是……”

“對,”我點點頭,對白葉兒笑道,“這幾年發生了很多事……我沒有辦法和你解釋清楚。但,我和晉凝的確是兩夫妻……或者,兩妻妻?你可以這麼叫我們的。”

腰上一疼,晉凝捏了我一下又狠狠瞪了我一眼,隨後轉過頭去對白葉兒笑道:“白姑娘,就像若兮說的,她就是你們要找的郡馬。”

白戴老頭一臉不可思議地追問:“‘華佗再世’說的就是她?!”死老頭,你故意的吧!

“若兮你別鬧,”見我一臉憤慨,晉凝似乎猜到我心中的碎碎念,便對我嗔道,“白大爺是咱們的恩人。”

白戴老頭趕忙笑了笑,表示同意:“還是郡主大人的修養好啊。”

“可是……”白葉兒看了看晉凝,又看了看我,似乎難以理解我和晉凝之間的關係。

“葉兒,”白戴老頭在一旁語重心長地道,“這世間還有許多事是咱們搞不懂的呢,何必糾結於如此細微的問題上?”你總算說了句讓我覺得很不錯的人話。

白葉兒聽了白戴老頭的話後,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就這樣接受了??這兩個人的接受能力真不是蓋的,和我二師兄是一個級別啊!

“但是……”白戴老頭轉過頭來,眯著眼睛對我道,“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還讓二位結成了連理……我還真的很好奇啊。”

“我和凝兒這些年來所遇到的事,說起來還真有一匹布那麼長,”我無奈地笑了笑,“還是算了吧……”

“能長得寫成一部小說麼?”白戴老頭又問。

“史書也可以。”我扯了扯嘴角。

“好了好了,”晉凝笑著打斷了我和白戴老頭之間的對話,道,“是時候用午膳了,若兮,你抱好寶寶,我去做飯。”說完,傾過身子來讓我把她懷中的小鬼接過。

“哎呀,”白戴老頭笑得見牙不見眼,“要讓郡主大人為我們準備午膳,這可是天大的恩惠哪!”

我自豪地道:“凝兒做的菜,可是堪稱大師級的。”懷裏的小鬼似乎也聽懂我在說什麼,他抬起小腦袋來對白戴老頭“咿咿呀呀”地揮舞著小手臂,隨後又咯咯地笑個不停。

“郡主,我也去幫你忙吧。”白葉兒隨著晉凝離開了後院。

白戴老頭伸出手,捏了捏小鬼的臉,對我道:“這孩子長得真像你。”

“是嗎?”我側過腦袋,看了看自己懷中同樣也在盯著我的小鬼。

其實這麼多天以來,我都沒有細看過這孩子的臉,現在仔細一瞧,隻覺得他的眼睛很大,笑起來時兩眼彎彎,這一點倒是和晉凝很像。突然,我疑惑地往他的左眉上看去,竟然發現那裏有一道非常非常不明顯的小疤痕,和我左眉上的那道如出一轍。我驚訝地張了張嘴,為什麼一個那麼小的孩子,臉上會有道這樣的疤痕?看我突然這麼仔細地盯著自己,那小鬼嘟了嘟嘴,一邊抬起小手臂來摸了摸我的臉,一邊“咿咿呀呀”地叫個不停。

白戴老頭似乎沒意識到我此時的疑惑,他歎了一口氣,道:“這些年來,你真該來看看我的,小成子……你還記得那個姓熊的山賊吧?”

“山賊?……熊……熊十大?”我一愣。

上次見他,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啊,我都給忘了,”白戴老頭笑了笑,“你們還拜過天地呢。”

“是拜關公!”我沒好氣地糾正道。

“你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嗎?”白戴老頭沒理會我,隻慢悠悠地道。

我皺了皺眉:“做什麼?做……山賊嗎?”

“哈哈,”白戴老頭笑道,“他呀,現在開了個鏢局,做起鏢頭來了。”

“鏢頭?”我張了張嘴,沒理解白戴老頭的意思。

白戴老頭繼續道:“幾個月前,他還帶著一隊人馬經過我的村子,那大塊頭現在……沉穩了許多啊。”

“不、不會吧……”我不可置信地問,“熊十大做了鏢頭?他、他……不做山賊了?!”

“人總是會變的吧,”白戴老頭眯了眯眼睛,“你不也……在京城裏當起大夫來了麼,還做了郡馬爺,這還真是世事難料啊,不是嗎?”說完,他又完全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起來。

世事難料嗎?總覺得熊十大是因為做山賊掙不了多少錢才改行做鏢頭的啊。

懷裏的小鬼見白戴老頭笑成這樣,竟然也跟著咯咯直笑,我無奈地夾在這一老一小中間,完全理解不了他們的笑點。

熊十大他……開了個鏢局,還做了鏢頭嗎。仍然記得,在那個月夜裏,趴在桌子上毫無形象、嚶嚶直哭的熊十大,他說自己沒有我勇敢,他說他後悔離開了自己最愛的人。那他現在,找到秦琴了沒有?找到秦琴琴的墳地沒有?身上還掛著那個香囊嗎?那個死去的愛人,做給他的最後的禮物,他還帶著嗎?

“對了,”白戴老頭又突然道,“我還見過,上次跟著你到我家的那位紅衣姑娘呢。”

“紅衣姑娘?”我一愣。

司徒憶?!

我忙問:“你、你什麼時候……”

“如此慌張,難不成那紅衣姑娘又是你的一個紅顏知己麼,小成子?”白戴老頭詭異地笑了笑。

“你別瞎說,”我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見過她的?”

“十幾天前吧?……”白戴老頭想了想,道,“我和葉兒在山裏采藥,突然一個穿得通紅的女子落在了樹上,身旁還跟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當時,我還沒認出那紅衣女子就是當初跟你到我家的那紅衣女子……”

白戴老頭把話說得極其繞口,我也聽得一團混亂。

“反正,”白戴老頭最後總結,“我後來認出她了。”

我皺了皺眉:“怎麼認出的?”

“她的臉,”白戴老頭答道,“那姑娘有著一張非常冷的臉,像冰一樣,我怎認不出?”

像冰一樣……冷的臉嗎。

我想一想,覺得有點不對勁,便又問:“那另一個白衣女子是……?”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白戴老頭道,“我可沒從見過那女子……她倒也是個標致的姑娘,可我還沒來得及細看,她們又轉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