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是又氣又悔。氣的是水瀲月這個大笨蛋壞了她的好事,悔的是早知道,就不給自己找那些借口,一開始就用上自己想的那些美人計啊,連環計啊,也總比這樣被別人這麼直白的找到好一百倍啊!
天心隻有喜悅在心頭,終於可以見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親人了,這下也不用擔心大哥了,遲早那件事都會解決的,隻要姐姐和那個人見麵,事情總會那樣發展下去的。
秦紹輝,對不起,此人腦海裏什麼也沒有,隻是單純的話少而已。
一個愁眉不展,一個喜上眉梢,一個麵無表情。
“走吧,瀲月還等著我們去救她呢!雖然隻相處了幾天,但是,她怎麼說也是我們的一員啊,做人不可以不講義氣的!”
蘇月一拍桌子站立起來,雄赳赳氣昂昂的給自己打氣,頗有英勇就義,壯士一去不返的姿態。
三人收拾了行李,隨即下了樓。
移步走下樓梯,蘇月就看見土肥圓和一人在門口閑談著。
那人一身米白色長衣,身材中等,略微發白的發髻上別著一支烏黑的木簪,背著手,望著門外,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滋味。
聽不清旁邊點頭哈腰的老板說了什麼,引得那人不住的發笑。笑聲纖細柔和,倒不像一般老者那般粗啞曠達。
眼瞟著蘇月下了樓,老板高聲叫道:“哎呦,姑娘你可下來了,老奴和全管家正聊著你呢!”
蘇月一個踉蹌,真不知道這多管閑事的土肥圓能和這個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全管家聊出什麼好東西來。
全管家聞言,慢慢轉過身來,直直的將眼光探了過來。
這張直直撞進蘇月眼中的臉,沒有想象中的棱角分明,沒有威嚴淩厲,雖然已經爬上了歲月的皺紋,卻依舊清秀有餘,依稀還能看到年輕時的風華正茂。
隻是,為什麼下巴上光溜溜的一片,跟禿了頭的中年大叔的頭頂一樣閃亮,好不習慣。
不管人後是什麼臉,人前總得是張笑臉。
蘇月純良無暇的淺笑著,在那人經曆了無數個歲月卻依舊明竟的眼神下,踏著屋內浮遊的昏黃燭光,緩步上前行了禮,簡單介紹了三人。
“那,姑娘我們走吧!”
聲如春風扶柳,綿綿細細,笑如蒙蒙飛絮,迷亂人眼……這人,好生溫柔。
一出門,蘇月就後悔了。
差不多30個王府的侍衛在門外嚴正以待,押送囚犯也不帶這麼隆重啊!
“姑娘請上轎吧!”全叔伸手做請狀。
“啊?”蘇月還沒反應過來,“上轎?我?這不是全管家你坐的轎子嗎?”
全管家撩開了轎簾,道:“姑娘以後叫我全叔就行了,來吧。”
蘇月腦袋亂哄哄的,不自覺的就被全叔的聲音牽引著上了轎。
“姑娘,進了府,暫且先忍忍,總會苦盡甘來的。”全叔意味深長的說了這句話,然後放下了轎簾。
蘇月來不及反應,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蘇月泄了氣癱坐著,這開始似乎沒自己想想的那麼嚴重,也許是個好兆頭……
但是,但是,這敲鑼打鼓是為哪般啊?
這隊伍,這轎子,都還在蘇月的理解範圍之內,但是有必要這樣大張旗鼓的擾民嗎?
緊張?喜悅?
蘇月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那種感情占主要,隻是希望,這路能夠長點,再長點,長到他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接下來的一切。
看著遠去的隊伍,老板摸著幾根象征性的小胡須,搖頭道:“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你說王爺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姑娘呢,明明比她漂亮的就有不少,就像末語閣的末語姑娘,才貌出眾,但是也沒見王爺用八抬大轎去接過她啊?真是踩了狗屎運!”
旁邊的小二糾正道:“是四人小轎。”
“啪”的拍在小二哥的頭上,老板橫眉冷對的說道:“你個小屁孩懂什麼,重要的不是轎子,是王爺的態度。再說了,要換了你去,甭管你是跪著去,還是趴著去的,人家王爺連條門縫都不會給你留的。”
“我才不稀罕。”
“幹活去,少跟我囉嗦。”
……
小二望天,不過就年長點,就喜歡充當智者,年長者的通病,這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