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蘇月尷尬的吞咽下口中饑餓難耐的唾液,垂眼看著焉茄子般的肚子,用手輕輕的來回撫摸著,放佛剛剛得知自己懷孕的準媽媽般珍視。
我親愛的肚子,我的兒啊,娘親真是太對不起你了,居然連按時讓你進食都辦不到,是娘的不是,是娘的無能。不過你放心,待會兒娘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你的,不管是紅燒肉,回鍋肉,清蒸鰱魚,芙蓉辣子雞,還是你最喜歡的雪花玉融蹄,娘一定會讓你吃到滿意為止,哪怕撐死,娘也會義無反顧的。
蘇月沒什麼特別的做人原則,但是有兩條鐵律卻是非常遵守的:一是睡覺之後萬事不管,天大的事兒也別想把她叫起床,除非是她本人自己的意願;二是,不管多忙,一定要準時用餐,天大地大,填飽肚子最大。
怕自己的親兒子再次不爭氣的嚷嚷,蘇月端起桌上的粗茶——六根根小姆指大小的木棍,四片手掌大小的葉子泡在茶壺裏,這真是蘇月見過的最“粗”的茶——倒在旁邊略微泛黃的白瓷杯中。
茶色的水柱傾瀉而出,在白瓷杯中蕩了個來回,便安靜了下來。
放回茶壺,蘇月看著顏色明顯偏重的茶壺柄,嫌惡的皺了皺眉。
這客棧怪,房間裏的茶壺杯子每天都在換,還不帶重花樣的。
有必要嗎,又不是為了來看你的茶杯的。
裝模作樣……
再說了,還不知道,昨天這壺是在被誰招呼呢?猥瑣大叔?亦或是,老的快掉牙的大媽?
想想都不舒服,蘇月甩了甩手,覺得不放心,又在自己衣服上擦了幾下。
伸手端起茶杯送到嘴邊,正張嘴準備喝時卻頓住了。
到了哪裏,飯店和旅館都不是讓人省心的地方,誰知道這茶杯上會不會還殘留著什麼不明物體。
蘇月呐呐的將茶杯原地奉還,歎口氣,無精打采的趴在了桌子上,瞅著如鬼火飄忽的燈火。
明明夜涼如水,清爽舒透,為什麼心裏還是這麼煩躁呢?
看蘇月倒茶添水,欲飲還退的一係列動作,無意識的皺起的雙眉,和昏黃燈光中迷離的雙眼,天心思慮著要不要說點什麼。
水瀲月前兩天都是準時回客棧的,可是今天卻晚了一個時辰還不見人影,想到初見時,她便被魔教的人糾纏著,這會兒她一個人在外,該不會是真又遇上什麼麻煩的吧?
看著明顯擔心卻又什麼都不說蘇月,門口閉目養神的秦紹輝,天心眼珠一轉,下定決心的說道:“姐姐,我們還是出去找找吧!她一個小姑娘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真遇上麻煩了也不好說。”
“唔……”
蘇月將迷離的眼神換做了清亮,在昏暗中更顯璀璨。
蘇月絕不想承認自己是在為那個才認識幾天的小丫頭擔心,但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那小丫頭又滑又溜的,還看好戲似的將那五個追她的麻煩人引水上身到她們身上,要說她會遇到什麼麻煩,反正蘇月是不相信的。
但是,麻煩不找她,卻不代表,她不會自找麻煩。
蘇月非常堅定的相信著,這家夥絕對是個麻煩製造者。
不自量力,又愛找麻煩的人,不是等著給她收屍,就隻能幫她善後了。
“可是,我們去哪裏找啊?”看了眼無動於衷的秦紹輝,蘇月豔羨他的後知後覺,“她又沒留信說過她大概會去哪裏,這玉瀾城可不小,要是我們像無頭蒼蠅樣沒個明確的地兒,等找到的時候,明年的雪都化完了。”嬌嫩的身軀也化作了一堆枯骨。
去哪裏找?天心搜索著這兩天來水瀲月回來後和她說過的話,好像提到過去過了哪些地方,沒提到過的大概就是她會去的地方吧!
“我……”
“哎呦喂我的蘇姑娘哦,可把老奴想壞了!”剛張口吐出一個“我”字的天心,硬生生的被這高音喇叭似的諂媚給堵了回去。
破門而入的正是這客棧的老板,四十剛過,身材矮小,肥頭大耳,眼睛已經成為了一線天的眯縫,挺著個懷胎八月的孕婦肚,開門都不需要用手的,一個挺肚,什麼都彈開了。
這麼有肉感的肚子,彈性肯定很好,兩扇門板這會兒還來回的晃著呢!
由於老板的驚悚出場,蘇月微頓了一會兒,馬上就換上了一副燦爛天真的笑臉,隨口問道:“什麼事啊?”
聽著眼前這一標準的土肥圓嘴裏的什麼老奴,還什麼想壞了,蘇月一陣惡寒,明明兩天前還是一副你們外地人都是窮鬼的驕傲囂張,今天下紅雨了不成,居然拍起了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