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隻覺得心中有一個地方空了一小塊地方,沒有以前那麼滿,那麼義無反顧。
直到一年後傳來鳳魅辰的噩耗,雲裳終於知道了,原來心中空出的那個地方竟然裝了鳳魅辰的影子。雖然隻是那麼一小塊,可卻讓她的心不安寧,由一時變成了一輩子。
鳳魅辰在那日雪崩時受了重傷,傷及五髒六腑,是鬼醫和夜輕塵使勁渾身解數讓他多活了一年。鳳魅辰死後鳳傾舞繼承了皇位,她想留住夜輕塵,但夜輕塵和鬼醫執意要浪跡天涯行醫救世。
鳳傾舞爽快的答應了,因為她堅信終有一日會再次與夜輕塵相見。她的心也會一直在夜輕塵身邊。
獨孤翌知道鳳魅辰對雲裳所做的那些,他來陪雲裳的時間更多,有時候把奏折都拿到了雲裳的寢宮裏,雖然獨孤翌日日陪著雲裳,可雲裳始終悶悶不樂,她笑不出來,心中有一個無法解開的結。
“翌,你愛我嗎?”雲裳靠在獨孤翌的懷裏鼓足了勇氣。
獨孤翌把雲裳緊緊摟住,臉貼著雲裳的頭,深情款款,“你是我的全部,我的生命,我對你的愛不論是天荒還是地老,亦是海枯石爛都不會變。”
雲裳怔住了,她的心也跟著怔住了,所有的一切都停頓了,世間美景再美也抵不過愛人的一句誓言。
一滴淚順著她的眼角悄悄的掉進她的衣襟,她伸出手努力的去摸獨孤翌的臉,清臒的輪廓讓她的淚止不住的流。
她是獨孤翌的命,是她的全部,可是她對獨孤翌的愛卻有了瑕疵。
她不能把整顆心都裝滿獨孤翌,獨孤翌的全心全意讓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對不起翌,我背叛了我們的愛,背叛了我們的這段感情,我不配擁有你的愛。”
“裳兒,你說什麼傻話?”、
獨孤翌慌了,亂了,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他原本以為現在好好彌補對雲裳的虧欠就能讓雲裳忘記過去的一切,忘掉鳳魅辰,可是他錯了。
雲裳掙開了獨孤翌的懷抱,她一步步踏上了前往宮外的路。
獨孤翌沒有追,因為雲裳一邊走一邊對獨孤翌告別,她長眉低蹙,無限感傷。明明心中千不舍萬不舍,可心中的執念促使著她一步步遠離。
“待百合花開,盼君歸來!我希望我能一直守著這份信念,今生今世,活著好歹要有一個念頭。我希望你不要將我的念頭斷了,那樣我會覺得生無可戀。”
“生無可戀?生無可戀?”獨孤翌含淚笑了,“裳兒,你當真愛他麼?”
愛他?愛他麼?不,我愛的是你,是你!雲裳在心中反複強調,可是她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她以為她對鳳魅辰並沒有感情可言,可心裏總有一個地方空空的讓她無所適從。她以為她最愛的獨孤翌,可是她的心和她的思想似乎發生了分歧。
她想要一份完整的愛,給就給獨一無二的愛,可如今她是做不到了。
若有朝一日她想通了,亦或是她終於知道她愛得是誰了,可結局似乎已成了定局。
愛與不愛似乎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雲裳她怕了,她累了,她倦了,想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過完餘下半生。
神女峰,百合花開,婀娜多姿,搖曳的身姿盡態極妍。
不遠處有一所屋子,一座孤墳,而在房子另一端有另一所屋子。
雲裳日日陪著她的娘親,如她當初離開神女峰時的承諾,而獨孤翌放棄了天下日日陪伴著雲裳。他堅信雲裳對他的愛,而他們之間缺少的不過是時間而已。
夕陽西下時雲裳和獨孤翌漫步在小橋之上,看落霞滿天。彼此相視一笑,千言無語盡在無言之中。
一陣微風漾過,撩起無名的過往。